林玲在床上鋪上了一塊毯子,然後在毯子上麵開始剝雞蛋,並沒有理會我的問話。
外麵的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落在狹小幽暗的房間內,老舊布滿紋理粗糙的實木地板吸收了大部分的光線。
所以明亮的光線從窗外進入,在接觸到地板的時候,好像忽然消失,而坐在床上專心致誌剝著雞蛋的林玲,處在光明和黑暗之間,光明仿佛是經過她之後,就徹底消失,隻在她身上的白色襯衫和裸露在外的肌膚上,留下一層淡淡光輝。
看著這近乎油畫一樣美麗的場景,我一直躁動不安的心情忽然變平靜下來。
一顆雞蛋剝好,可能是沒有放在冷水裡激過,所以被林玲剝得坑坑窪窪。
林玲的嘴角微微一撇,顯然對自己的手法很不滿意,蹙起的眉頭竟然讓我看著覺得俏皮可愛。
僅僅隻是這麼一個表情,安靜無比好像油畫一樣美的房間,忽然變得生動起來。
我慢慢走了過去,在床上坐下,林玲把剝好的雞蛋遞了過來,我伸手自然而然的接過,目光落在她盤膝坐在床上的雙腿上,絲綢一樣光滑。
林玲雙手反叉著腰,抬頭看我,一頭黑發從她胸前墜落,然後彈起,白襯衫下麵若隱若現。
被她一看,我下意識的把雞蛋塞進嘴裡,快速咬合。
“哪有你這樣吃雞蛋的?”林玲看著我的樣子,笑了起來。
“好吃...”我支支吾吾地說道。
林玲笑了笑,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梨花渦,然後低頭去撕牛奶包裝盒,給我倒了一杯牛奶。
我接過之後一口喝下,這才沒有被噎住。
“吃東西慢一點,又沒人和你搶,餓死鬼一樣。”林玲對我翻了翻白眼。
我差點被她給電翻,趕緊撇開頭去,沒話找話說:“這裡很無聊啊,電腦電視什麼的都沒有...”
這話剛說完,忽然外麵就傳來一道高亢無比的熟悉旋律,我差點忍不住條件反射從床上站起來。
因為這時候外麵響起的,竟然是義勇軍進行曲!
在距離祖國半個地球的遙遠他鄉。
逃亡路途當中。
陽光落滿整個小屋的清晨。
忽然聽到激昂高亢的國歌。
這種體會,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我從床上跳下來,快步走到窗外,打開窗戶,探出頭去往外看。
發現這棟彆墅上上下下,每一個窗戶都被打開,從裡麵冒出來的腦袋,毫無例外都是黑眼睛,黑頭發黃皮膚。
全都和我一樣,臉上帶著激動神色,四下尋找聲音的來源。
很快我們就發現,國歌是從這棟三層彆墅一樓客廳傳出。
緊接著一聲咆哮發出:“out!”
&n海岸線
然後下麵傳來乒乒乓乓的打砸聲。
“房東打白鬼子了!”一個租客喊了一聲。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樓下忽然一個人影從彆墅大門內滾了出來,正是那個汕頭房東。
他大概四五十歲,身材乾瘦,個子也不高,這時候被人從裡麵丟出來,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滿身灰塵,再次站起來之後就顯得狼狽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