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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雨水,來得急切,去得也快。
後半夜雨水便停了,山林間蛙聲蟲鳴連成一片,顯得夜晚聒噪又靜謐。
雍長殊躺在床上睡不著,乾燥簇新的枕頭與被子上藏著木樨花的香味,沒有讓他昏昏欲睡,反而覺得不太習慣。
一睜開眼,小赤狐就趴在他枕頭邊,用毛茸茸的尾巴圈著自己睡得香甜。
雍長殊輕輕歎氣,起身下了床。
從自己的儲物空間拿出筆記本電腦,準備看會兒文件,打開電腦後卻發現……
道觀沒有網。
坐在椅子上,盯著沒有網絡的圖標,雍長殊抬手揉了揉額角。
不得不說,歸元觀確實偏僻。
就連手機信號都不滿格,時強時弱,刷一個朋友圈都還要卡幾秒。
雍長殊打開手機,寫了個備忘錄。
明天,雨停了,得先把道觀的寬帶裝上。
不然彆說住幾個月,住三天他就要崩潰。
雍長殊環顧了眼房間,繼續寫要讓助理采買的東西。
被子和枕頭、床單都要換,聞到這上麵特有的木樨花香味,讓他有種侵犯到小姑娘隱私的錯覺,睡覺都不踏實。
好不容易整理完購物單,雍長殊總算感覺到困頓,重新回到床上睡下。
本以為會睡不好,但這次卻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他起來的時候,金燦燦的陽光從天空中落下,灑落在屋瓦磚牆上。
小狐狸已經叼著一個甜滋滋的窩窩頭,趴在院子的小桌上,兩個爪爪和嘴巴齊上陣,幸福地啃著。
雍長殊去後院井邊,發現青石板上放著一隻水盆,盆裡放著一套嶄新的洗漱用品。
元酒從屋頂上輕飄飄躍下來,看著蹲在井邊拆封的雍長殊。
“洗漱用品是南南選的,你要是不喜歡,可以自己帶新的過來。”元酒站在他背後說道。
雍長殊指尖在井口輕輕擦過,井下便有一道水柱升上來,落入他腳邊的水盆和水杯裡。
他拿著牙刷笑道:“替我謝謝他。”
“他早上去山下買的?”
元酒點點頭:“他早上要去打工,我陪他跑去山下鍛煉身體,他從打工的超市買了洗漱用品,讓我帶回來的。”
雍長殊看了眼日頭:“現在幾點了?”
“應該九點了吧。”元酒掐算了一下時間。
“我今天起晚了。”雍長殊有些不好意思。
平時他不會起這麼晚,主要還是昨晚半夜睡不著,爬起來折騰許久。
元酒看他擠牙膏刷牙,好奇地問道:“你們妖現在日常和人類過的好像沒什麼差彆?”
雍長殊微微挑眉,將牙刷塞進嘴裡,並沒有去滿足她的好奇心,給她解釋妖族習慣。
不過元酒本身也不需要他回答,倚坐在後院的欄杆邊,看了眼牆角雞圈內出來散步咕咕,突然想起什麼,去倉庫挖了一盆穀子,放在了雞圈裡。
雍長殊拿著牙刷,刷了一嘴泡沫,站在原地看她喂雞。
腦子裡不合時宜地冒出一個想法,道觀靈氣那麼濃鬱,養的雞會不會更好吃?
雖然他平時生活質量蠻高,肉類根本不缺,但是好吃的雞肉,狐狸都很喜歡啊。
元酒回轉身體,目光與他視線相接,似乎將他想法了然於心。
“你不要想了,這雞都是錢武安前兩天剛拿過來的,南南說接下來錢武安治病,這些雞一天一隻,燉了給他補身體的。”
雍長殊端著杯子漱口,嘴巴裡泡沫清理乾淨後,才說道:“我沒想。”
“你想了。”元酒篤定道,“你看那幾隻雞的眼神都不一樣!”
雍長殊低頭放下杯子,將井水撲在臉上,掩飾自己不起眼的尷尬:“……”
狐艱不拆!
這小丫頭真的一點都沒有眼力勁兒。
“你要是想吃雞,就買幾隻雞崽回來,養著慢慢吃。”
元酒坐在回廊下的欄杆上,晃著小腿慢悠悠地說道。
雍長殊抬起頭,臉上的水珠從他眉骨處滴在眼窩下方,纖長的濃睫尾端掛著水珠,搖搖欲墜,一張乾淨又漂亮的臉,在陽光下顯得越發出色撩人,哪怕他衣衫穿得整整齊齊,隻有袖口卷到了小臂上方,卻莫名顯得純欲至極。
元酒多看了兩眼,偷偷將視線飄遠。
男色惑人!
男狐狸不自知撩人起來,直接要命哦~
雍長殊拿著毛巾將臉上水擦了擦,忽然問道:“你喜歡吃蘆花雞,還是貴妃雞?或則烏骨雞,抑或是九斤黃?”
元酒擰著眉頭,小腿也不晃了,盯著他苦大仇深。
“雞就是雞,還那麼多品種的嗎?”
元酒指著雞圈裡的幾隻:“那是什麼雞?”
“柴雞。”
雍長殊甚至連看都沒看,直接就說出了品種。
元酒在心底嘖歎,果然是隻老狐狸啊!
對雞當真是非常了解,看來沒少吃。
元酒發現雍長殊黑色的眼珠子,莫名好像亮了許多。
他又追問了一句:“你喜歡哪種?”
元酒歪著腦袋,慢吞吞道:“我都不認識,你隨便買吧,反正都是一樣養著。”
雍長殊將毛巾丟在盆子裡,拿出兜裡的手機,立刻給助理發消息。
終於可以試試在靈氣充足環境下養得雞,吃著和尋常養的有何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