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香油錢,量力而行。”元酒沒接他的卡。
香油錢這種事情,她自然不嫌多。
但是萬木的錢她沒辦法多收,這人雖然是個白領精英,但今天這麵相確實有點小問題。
“卡裡的錢,你自己留著,捐香油錢不超過五萬即可。”
“今日離開後,可抽空回去看看你雙親。”
萬木拿著銀行卡,呆呆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神:“觀主,你的意思是?”
元酒進了主殿,從長長的供桌上拿了一把線香,取出三根靠近燭台點燃,抬眸淡淡道:“進來給祖師爺行禮。”
萬木收起銀行卡,走進陰涼的主殿內,接過三根線香,跪在大殿的蒲團上,仰頭看著供台上麵目威嚴的三官大帝塑像,雙手秉著線香,虔誠地磕了三個頭,起身將香插入了香爐中。
原本嫋嫋上升的白煙,輕輕打了個旋兒。
元酒看著打轉兒的煙圈,忍俊不禁。
三官大帝還挺高興的。
看來這人真的是心誠。
“祖師爺很開心,都冒了兩個煙圈。”元酒淺笑著說道,“剛剛跟你說的,你也彆再詳細問我,命向來是越算越薄,回去好好陪你父母,最好帶他們去做個檢查。”
她回來這段時間也救了不少人,但是真心誠意跪拜,並得到祖師爺認可的,就隻有萬木一個。
倒不是說黃武周和李兆鋒心不誠,隻是他們身上或多或少沾了些罪業,哪怕都是年輕時犯下的糊塗事。
三官大帝隻接受了他們的香火,並沒有表示任何青睞之意,所以她收錢都是按照自己想法來。
萬木原本惶恐擔憂的心,聽著元酒娓娓道來,莫名就安定下來。
看著元酒含笑的眼睛,他忽然有種感覺,若是父母身體有恙,應該也還有治愈的機會。
跨出主殿門檻時,萬木回頭看了眼供台上燃燒的線香,感覺隻是短短一小會兒,線香已經燃燒了一半,好像速度有些快。
而他覺得殿內的雕像似乎在注視他,但廊簷外的陽光堪堪灑落在他身上,並沒有讓他覺得陰森詭異,反而有種微妙的暖意。
等萬木離開前院,元酒站在大殿門口,抬眸看著殿內三座彩塑,搖頭歎道:“你們也是真不講究,人都還在呢,就把香火給吸了大半,也不怕嚇著他。”
門楣上忽然掃落一陣灰塵,抖在元酒頭頂。
元酒抬手攔在頭頂,右手輕輕一揮,停滯在半空中的浮塵便被她掃到了角落裡。
“過分了啊!幫你們爭香火,還對我下手。”元酒不滿地控訴。
大殿內的垂落的黃色帷幔無風自動,香爐中的線香已經燃燒殆儘。
元酒旋身挪步,離開了大殿,對殿內種種異象視而不見。
……
後院,歇息過的工人又開始忙活。
元酒到的時候,萬木正在收拾床鋪。
他進來後一眼就看出了,這床是上好的紅木,而且還是非常雍容華貴的黃花梨攢鬥四簇雲紋六柱架子床,雍總交代了隻更換床鋪和被子,還有枕頭,床是不用動的。
萬木也是暗自咋舌,這看起來甚至有些破落的道觀,隨手拿出來待客的房間,到處都擺著名貴的家具與瓷器。
歸元觀果然是個世外之地!
一出手就非同凡響。
元酒看著萬木收拾被子和枕頭,忽然出聲問道:“雍長殊不喜歡我給他準備的這些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