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按了按自己額頭前炸毛的碎發,緩緩吐出一口煙氣,黑白分明的眼睛轉了一圈,落在已經變成獸形的大狐狸身上。
看到毛發炸成一團的雍長殊,她內心的鬱悶少了一點,眼裡是藏不住的細碎笑意,整個人蹲在地上伸手戳了戳大狐狸的腦袋:“看著越發毛茸茸了。”
雍長殊保持獸形坐在地上,環顧了一下自己胖乎乎的身體,水潤的狐狸眼流露出一絲無奈。
他現在能對元酒的鬱悶感同身受了。
天道心眼子都偏到咯吱窩了,外界來的種族它不敢動,所以專撿他們這些土著劈。
白羽也被天雷波及到,但是落雷的時候他的位置稍遠,被劈得不是很重。
不過他也是站在原地靜默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兒來。
走到雍長殊和元酒身邊後,元酒注意到他身上原本嶄新的白襯衫,此刻也有了不少褶皺,還沾上了不少黑色的灰塵。
“你沒事吧?”元酒關切了一句。
白鶴搖了搖頭:“還行,問題不大。”
天道這次也隻是警告一下,雷電的威力不是特彆大,沒有給他們三個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勢。
“雍先生,你的身體怎麼樣?”
白色的狐狸尾巴微微搖晃了一下:“無事。”
隻是他剛剛將大部分靈力又重新用在了壓製毒素上,所以這會兒身體有點疲憊,維持人形有些費勁兒,所以暫時不太想動。
元酒彎腰將他抱起來,伸手壓了壓他的脊背,製止住他撲騰跳下去的動作。
“我抱著你吧,你這會兒還是不要再折騰了。”
元酒一本正經地說道,但手卻偷偷擼著他背後柔軟的毛毛。
對她所有小動作一清二楚的雍長殊:“……”
“我不是寵物。”他抗議了一句。
元酒點點頭,非常認真地說道:“我知道啊,但是不妨礙我想抱一下你。”
白羽震驚地看著一人一狐,內心深為震撼。
這都是什麼虎狼之詞?
這是高潔優雅的小白鶴可以聽的嗎?
……
“我們先離開這個地方。”
元酒抱著大狐狸往前走,四周的陣法隨著剛剛的交鋒,已經徹底被震碎。
往前走了大概十來分鐘,元酒看到了兩棵纏繞生長的巨樹。
這兩棵樹比周圍的樹木要高出很多,非常的醒目,但是元酒很確定自己進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
她徐徐走到大樹下,仰頭看著繁茂的樹冠,抬起左手輕輕貼在上麵。
下一秒,原本蒼翠欲滴的兩棵樹,在頃刻間由綠轉黃,滿樹的葉子在風中簌簌落下。
兩棵巨樹一瞬間枯死。
元酒被樹葉埋住了半截身體,收回指尖後,先拍了拍頭上的落葉,又拂開狐狸背上的葉子。
“這兩棵樹是陣眼。”她肯定的說道。
雍長殊盯著巨樹看了很久:“這兩棵樹我有印象,應該是近千年的連理枝。”
元酒從落葉堆裡出來後,歎息道:“這個陣法以這兩株千年連理枝為陣眼,汲取樹中的生氣來維持陣法運行,陣法一旦被破……兩棵樹就必死無疑。”
“可惜了,這兩棵樹已經結出樹心,隻差一步就能成精。”
元酒十分惋惜。
草木成精比動物成精難太多了。
她活了三百多年,見過的草木精怪屈指可數。
“走吧。”
雍長殊趴在她懷裡,用爪子推了推她的手臂。
兩人一狐走出山穀後,周圍的迷霧已經漸漸散去,陰氣雖然已經很重,但也在漸漸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