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夢夢的魂魄現如今附著在霍梨身上,我不久前剛去看過,特管局那邊已經安排人手暫時將她看管起來。”
巫戈緘默了片刻,消化所有信息後,出言道:“她的屍體在哪裡?”
“她自己不清楚。”元酒抿唇道,“我詢問過她,她隻記得自己在原始森林公園深處遇害,一直以為自己的屍體就被藏匿在那裡。”
巫戈眉心驟然擰緊,眼底一片陰鬱:“整個原始森林公園,我們前前後後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來來回回翻了好幾遍,但是沒有一點發現。”
“如果有屍體藏在那裡,不可能在這麼仔細地搜查下找不到。”
冉夢夢的失蹤案,他們市局這邊非常重視。
因為牽涉到Y省旅遊宣傳和遊客個人安全問題,所以上麵一直盯著這個案子,因為進展緩慢,他們市局刑偵支隊這邊已經被上麵罵了很多次,每次局長開完會回來,臉都黑得跟鍋底一樣。
但是沒進展就是沒進展,他們已經使出渾身解數,但如今還是個懸案。
想到這裡,巫戈臉色也很難看。
這是他當刑警這麼多年,第一次被上麵指著鼻子罵得狗血淋頭,還沒有底氣反駁一句話。
如今市局刑偵支隊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察,都憋著一口惡氣,恨不能今天就能把這個案子破了,把冉夢夢給找回來,凶手也立刻抓捕歸案。
元酒說這個案件牽涉到玄門,雖然讓他稍稍鬆了口氣,不至於覺得自己太過無能平庸,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想,難道以後碰到牽扯到玄門的案子就這樣束手無策嗎?
他們可是這座城市的刑警。
麵對困難,選擇低頭認輸,絕對不是他們的風格。
……
巫戈揉了揉脹痛的額角,很快冷靜下來,開始仔細複盤從接警到立案調查的每一個步驟。
他打算跟元酒仔細分析一下案件前後所有的細節,希望她能發現盲點。
元酒覺得他真的是個很不錯的警察,禮貌地抬手道:“你請說,洗耳恭聽。”
“首先,是冉夢夢父親和男朋友在北海市報案,說冉夢夢在Y省失蹤了。”
“但是報案之時,距離冉夢夢失蹤那天,已經有一周的時間。”
元酒問:“誰最先發現冉夢夢失蹤?”
“冉父。”巫戈很確定地回答,“這個我仔細問過,她父親連續三天打電話聯係不上後,給她男朋友金星裕打了電話,對方說他在出差的時候,冉夢夢去找他發了脾氣,他以為她先回北海市了,但是等他回北海市後,打冉夢夢電話沒人接,打她朋友的電話,也沒人知道她在哪兒,以為她還在生他的氣,所以幾天沒有聯係。”
聽起來,毫無漏洞。
……
“冉夢夢從北海市到Y省,這是一趟遠行,肯定帶的有行李,機場或者火車站有拍到她嗎?”元酒問。
巫戈點頭:“在機場監控中有看到她,帶著一個銀白色的24寸拉杆行李箱,背著一個咖色的雙肩背包。”
“如何確定她在Y省失蹤,而不是其他地方?”元酒問。
“主要通過Y省境內的所有公共交通記錄,還有個人電子支付的商鋪位置,以及所有公共區域的監控攝像頭,還用了天眼追蹤,根據體型麵部和步態匹配,最後追蹤到了有奚市原始森林公園。”巫戈將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打開,搬到了元酒麵前,“這是她最後一天所有的行程和消費記錄。”
“全都在Y省境內。”
“最後一次使用電子支付的商鋪,是有奚市原始森林公園內的一家小超市。”
條理清晰。
元酒覺得Y省這邊市局刑偵調查組已經做了所有能做的。
一些她根本想不到的技術,也運用得很六。
……
巫戈說道:“她失蹤那天,早上和金星裕分開,所以我們也盤問過金星裕。”
據他們調查,金星裕是一家健身器材公司的員工,來Y省這邊和幾個大型的健身俱樂部談合作,主要是器材進購的合同敲定,再具體他們就沒有細查了。
當天金星裕全部的行程,他們都找到了監控記錄。
金星裕因為有工作,所以早上七點半就出門吃早飯,然後直接去和健身房老板談合同。
一直到下午三點半才回到酒店。
而冉夢夢是早上九點後出門的,背著一隻雙肩背包,並沒有攜帶行李箱。
“從那天早上的監控裡,能看出來,冉夢夢當時心情確實不太好。”
但也沒有直接回北海市的打算。
出了門後便坐車去了有奚市,看起來目的地還是比較明確的。
“可能是去散心,也可能是另有彆的原因。”巫戈歎氣道,“總之,她為什麼會跑到另一個市,原因至今成謎。”
“冉夢夢自己有說嗎?”巫戈問。
元酒攤了攤手:“我沒問。”
……
她查這個案子可沒那麼細致,思路一貫簡單,手段一向粗暴。
對於她來說,分析案情並非必要。
她屬於看臉抓人,順便找證據佐證。
畢竟普通人的麵相藏不住。
比如,看到冉夢夢手相,她當初就判定是亡命之兆。
看到金星裕近期的照片,她就知道他身上至少背著一條人命。
但是麵相又不能成為抓人的證據,所以她才要配合警方找線索。
……
元酒看著機場監控裡,冉夢夢推著行李箱往外走,直到將行李箱放進後備箱,坐上了出租車後排……
“她的行李箱呢?”
巫戈不解她為什麼會這麼問:“當然是金星裕帶回北海市了。”
“金星裕以為冉夢夢跟他置氣,所以提前回了北海市,他打電話對方不接,也不見人回酒店,談完工作後就回了北海市,所以他女朋友的行李當然也得帶回去。留在酒店,酒店肯定會打電話提醒他沒帶走啊……”
元酒定定看著巫戈,忽然笑了。
“你說,要是他早就知道冉夢夢會死在Y省,還會把她的行李全部帶回去嗎?”
巫戈忽然怔住,黑色的眼睛與元酒對視了片刻。
他霍然起身道:“你懷疑他是凶手。”
“我不是懷疑,是確信。”元酒攤手,淡淡笑道,“玄門人士看人就是這麼又準又自信。”
巫戈也不想去聽她那套玄門看人的本領解釋,神色有些激動道:“你稍等一下,我去找技術部那邊,讓他們查一下金星裕回北海市當天的監控記錄。”
說完,巫戈繃著臉離開,但元酒望著他的背影,明顯能感覺到他的心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