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元酒點點頭,“這個門派也是舊鬼門的聯合門派之一。”
“本來是在幾十年前就已經被搗毀了,當時呈報給特管局高層的報告中,也是記載著全部剿滅,門派中所有的邪師不是已經被抓捕,就是已經身死道消。”
“現今屍魂道供奉的五隻鬼怪,應該就是當時身死的幾人之一,用秘法李代桃僵才逃過一劫。”
長乘很是懷疑道:“僅僅靠五隻實力大損的鬼怪,是沒辦法在短短幾十年內就重新將這個被徹底覆滅的舊門派重新建立並發展起來。”
“而且金家的陣法……你也說了,看著不像屍魂道的手筆,反而和北海市那邊的天陰門手法很像。”
元酒點點頭。
她對天陰門確實比旁人要更了解,走馬湖的屍棺陣法,再到鬼翁山幾個陣法疊套,她都是親身經曆接觸的,哪怕她對陣法研究不是特彆深,但感知是不會錯的,踏入陣法時一瞬間帶來的熟悉感,就足以讓她做出最基本的判斷。
“那麼現在至少可以做出基本的判斷。”長乘指尖輕輕撚了一下,“舊鬼門雖然覆滅了,但是現在又出現了一個新鬼門。屍魂道雖然被覆滅了一次,但或意外或預謀地留下幾個火種,在其他幾個門派的幫扶下,屍魂道也借此餘燼複燃。”
“你說……舊鬼門到底有多少屍魂道這樣的邪修宗門?”
“又有多少宗門在特管局眼皮子下,悄悄發展發展勢力,打算卷土重來?”
元酒與長乘對視了一眼,眼底不由浮出一抹凝重。
……
南巢買了兩杯奶茶從隊伍前端走過來,發現師父和師伯同時陷入沉默,覺得有點點……奇怪。
奶茶是按照兩人口味買好的,分給他們後,南巢問道:“師父,我們現在做什麼?”
“回屏蘭市。”
元酒看了長乘一眼,三人很默契地找了個人少的地方,轉個彎就徹底消失不見。
三人先去了屏蘭市中心醫院,巫戈那邊的詢問還在進行中。
守在門口的警察和特管局調查員看到元酒後,沒有阻攔,直接打開了門讓他們進去。
南巢遲疑了半步:“師父,我能進去嗎?”
畢竟是內部審訊,他隻是個學生,兼元酒的廢柴徒弟,好像不太夠格進入這種審訊現場。
“為什麼不能?”元酒回頭反問道,“你是我的徒弟,我可以去的地方,你都可以。”
南巢看了門口的兩個人,他們也沒攔著,定了定心神,跟著元酒身後進了病房。
……
金子昌住的是單間病房。
元酒進去的時候,巫戈和梁吟一坐一站。
巫戈腿上放著筆記本,床頭櫃子上放著一隻正在工作的錄音筆。
察覺到有人闖入,巫戈和梁吟齊齊回頭,看到元酒後微微頷首,沒有打招呼而是繼續詢問金子昌。
金子昌看到元酒的時候,瞳孔緊縮,身體不由自主地後仰了幾分,臉上流露出明顯的懼色。
元酒對他的反應視若無睹,從房間角落隨手拉了張椅子,坐在一邊旁聽。
屋內隻剩下一個單人沙發,長乘徑直走過去坐下,左手端著奶茶,右手支著側臉,漫不經心地旁聽。
南巢感覺有點不自在,挪到元酒身後站定,眼觀鼻,鼻觀心,決定做好一個乖巧的背景板。
在金子昌長久沉默,且注意力全集中在元酒身上後,巫戈無奈地插話:“這兩位是北海市調派到Y省的特管局特彆顧問,不用緊張,他們隻是協助查案,負責抓捕涉嫌犯罪的邪修團夥。我身邊這位,你應該已經見過麵了,我就不多作介紹。”
“你現在有傷在身,我們探視的時間有限,所以先回答我們的問題,之後會有警察專門負責和你對接。”
金子昌遲疑地點點頭,儘量讓自己的目光不落在元酒身上。
“你認識田英飛嗎?”巫戈問。
金子昌表情僵了僵,他臉上有雷火留下的灼傷,但在左腮附近,麵積約有三指寬一指長。
他下意識用舌尖咬了咬後牙槽,巫戈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觀察著他的微表情和肢體動作。
察覺到他有說謊的征兆,巫戈冷聲提醒道:“我覺得應該要先讓你知道……田英飛已經被我們抓捕,你說沒說謊,稍後我們一審就清清楚楚。”
他們可沒有再串供的機會。
金子昌認命般微微佝僂身體:“認識。”
“怎麼認識的?”
“他是金家的供奉之一。”金子昌垂著眼簾,背部懸靠在枕頭上,“除他之外,今天在地下室的另一個玄師也是金家的供奉,他叫彆意飛,與田英飛是師兄弟。”
“金家還有其他供奉嗎?”
“彆長老的師父,朱河西。”金子昌纏著繃帶的手指攥住被角,輕吸了一口氣,才說道,“朱長老並不居住在屏蘭市,估計現在金家出事的消息已經傳到他耳中,你們現在去溪石縣估計也抓不到他。”
“我知道的事情並不多,這幾位供奉……是我近兩年開始接觸金家內部一些生意時,才漸漸知道的一些內幕。這幾位供奉是金家的秘密,也是金家很依賴的玄師,他們很厲害。”
元酒撇了撇嘴角。
倒是都挺厲害,被雷都快劈沒了。
天可憐見這些混球到底乾了多少人神共憤的事。
巫戈看了梁吟一眼,梁吟會意,拿著手機轉身離開病房。
雖說朱河西很有可能已經逃跑,但是還是得派人去看看。
說不定……雷罰落下的時候,他也沒有漏網。
運氣好,說不定現在還能去撿個屍。
……
“金家供養這些邪師的目的……你清楚嗎?”
金子昌依靠在床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金子昌:“我不是很確定,隻是有耳聞。”
“據說……最初供養邪師是為了挽救金家的生意,續命……得看情況。”
“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們用陣法續命,但是就連我也沒資格進去觀看,隻能在外麵等,金廣海和李瀟歐也是一樣,他們是金尋嬌的父母,但其實在這些長老麵前也很卑微,一直都伏低做小。”
“我聽他們私下提起過,這已經是金尋嬌第二次續命。”
金子昌偏頭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長乘,他腿上放著一個平板。
金子昌斟酌了一下,開口道:“平板能借我用一下嗎?”
“我郵箱裡有查到的資料。”
巫戈奇怪道:“你在調查金尋嬌和金廣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