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沿著這條路從頭走到尾,大概花了半小時。
這邊攤位很多,人也多。
她以為全賭風險更高,人可能相對會少,但其實完全錯了。
這個世界各行各業永遠都不缺投機者。
當然,她也是機會主義者中的一份子。
從頭到尾溜達了一圈,元酒掉頭又走回來,直接拐進了左手邊第二家攤位。
這塊展台上隻有兩三個人,當然原石料子擺的也不多,加起來就二三十塊。
她走到那兩三人身邊,捧著柚子茶聽他們交流。
“這應該是伽川場口的料子,最近幾年伽川場口的都很少見……”
“那邊被開采過度,現在已經沒啥好料子了,近十年都沒在公盤上拿出很亮眼的料了。”
……
元酒從兜裡拿出手機,一邊旁聽,一邊快速輸入伽川原石場口。
發現網上的資料還蠻多,不過多是昔日輝煌。
在十年之前,伽川場口幾乎每年都能在公盤上拿出讓人垂涎欲滴的原石。
最令人難忘的就是十七年前,寧伽公盤標王,一塊260KG的全賭料,底價當時是600萬歐,最後成交價折合了5.6億人民幣。
不過最後那塊翡翠原石流標了,因為伽川場口是國外的場口,交易之前就五億多,再加上納稅……那就是一筆天價交易。
那塊料子最後是貨主自己切開了,開出後是正陽綠的高冰翡,雖然料子的綠色隻吃進了一半,且有不少綹裂,但價值依舊在,至少能開出十隻滿綠的手鐲。
元酒拿著手機,放大了那張照片,雖然像素不太友好,但依舊能看清那翠色鮮亮。
這塊料開出來的手鐲呈半透明狀態,顏色像春日裡黃楊樹開出的第一批嫩葉,嬌嫩活潑,有種嬌俏的美感。
突然就有點饞。
怪不得是標王,漂亮是真漂亮,貴也是真的貴。
元酒看著那價格,摸了摸自己的腰包。
罷了,還是彆想了。
……
元酒繞過那兩人,走到最角落的地方,撿起了一塊巴掌大小,大約2KG左右的石料。
在手裡輕輕掂了兩下,看著牌子上的編號,心裡已經有數。
南巢走到她身邊,從背包裡拿出一個小本子:“師父,記下來嗎?”
“嗯,把編號記一下。”
她手裡這塊不大,但是靈氣其實還可以,估計應該是塊糯種料子。
不過通過勾連其中的靈力,她感覺遊走到底部的時候,稍微有些滯涉,應該是有蘚。
元酒在心底估摸了個大概的價位,從南巢手裡拿走本子,在後麵寫了個數字。
這裡擺的都是暗標,所以她也隻能按流程走。
在不虧本的情況下,給出自己認為勝算比較大的價位。
……
南巢就跟著元酒當助手,他將元酒拿起的每一塊石料編號在心裡默記了一遍,本子上記錄的是元酒有意向的,毛料。
他打算從那些剩下的中,到時候挑一塊試試自己的運氣。
當然,肯定不會花幾萬塊,幾千塊錢他都不想出。
幾百塊吧,能不能中就隨緣了。
元酒看了兩個攤子後,突然回頭看著端著保溫杯,正依靠在柱子邊打量著她的城上月。
她心裡突然有了點不對味兒。
城上月與她目光相接,眉梢輕輕動了一下,換了個站姿,繼續毫不避諱地審視著她。
元酒放下手裡的石頭,忽然雙手合十,努力地賣萌道:“師尊,求幫忙~”
城上月拿杯子的手一抖,扭頭道:“不要這麼跟本尊說話,雞皮疙瘩都拔地而起了。”
元酒諂媚的表情瞬間垮掉:“我還是不是你最最最可愛最寶貝的小徒弟了?”
城上月從兜裡拿出一副墨鏡,往鼻梁上一架:“本尊的小徒弟踢天弄井,人厭狗嫌。”
“你是誰?不認識。”
元酒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走遠,回頭盯著嘴角怎麼都壓不下去的南巢,拇指在脖子前比劃了一下。
“南南,你什麼都沒聽到,對嗎?”她漸漸展露核善的微笑。
南巢當即咳嗽了幾聲,右手緊緊握著筆道:“是,師父,我什麼都沒聽到。”
沒聽到師祖對師父的嫌棄~
元酒認命地開始相石頭。
為了歸元觀,她真的是付出太多了。
……
元酒一上午共挑了七十塊石料,每一塊都不超過5KG。
這些石頭底價都標的很低,有些幾百幾千,但實際能競標的價格都遠高於底價。
可能是十幾倍,也可能是幾十倍。
十一點半的時候,元酒就不想看了。
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回頭與南巢說:“我們中午在哪裡吃飯?”
“現在就不看了嗎?我們還有好多沒看。”南巢滿是疑惑。
元酒深深看了他一眼:“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南巢合上手中的小本子,悟了:“師父是想吃好吃的吧,你根本就不會餓,師伯和師祖都說了。”
元酒覺得他有點不上道,反問道:“你不餓嗎?”
南巢摸了摸肚子:“還不餓,早上吃的多,而且在車裡沒事乾,還吃了幾袋小零食。”
況且,師父比他吃的,要多得多。
他時常懷疑師父的胃連接著宇宙黑洞。
哦,不止師父,還有師伯和師祖。
元酒跳起來在他頭上敲了一下:“懂不懂什麼叫作適可而止,你再這樣叛逆,我可是會教你尊師重道大法的。”
南巢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裡都像是攢著星星,他躲了躲她的手:“咱們宗門的尊師重道大法是什麼?以前怎麼沒聽說過。”
“棍棒底下出孝子。”
元酒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你師父我能稱得上是人間孝女,全得賴於你師伯和師祖當年的不殺之恩。”
南巢被她看得後背一冷:“……”不要說得那麼恐怖。
“師父,我們去吃午飯吧。”南巢拉著她的手臂,在前引路,還格外鄭重的表明心跡,“師父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是你最孝順的徒弟,養老送終都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