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眼前破障,就能將一切都儘收眼底。
鬼澤的麵積變得很小,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其他全是覆蓋的幻象。
一隻披頭散發的惡鬼正勉力維持著鬼蜮與幻象,大量的陰氣從沼澤下方冒出來,擴散至他們所在位置。
城上月斂眸看向無相魔手中突然動了動腦袋的鬼怪,一股強大的風暴突然以他們為中心,向四周擴散而去。
無相魔有所防備,但沒想到手裡的小東西竟然會這麼剛烈,他的傀儡身堪堪隻保住上半截手臂,剩下一半直接被突然炸開的陰氣粉碎。
他往城上月方向挪了兩步,進了城上月的護體屏障內,忍不住甩了甩斷裂的手臂,嘟囔道:“我為你徒弟犧牲太多,這條手臂多少你得給我補上吧?”
“過段時間。”城上月語氣平淡,顯得有點敷衍。
無相魔把半截胳膊舉到他麵前:“看著我的斷肢,給你一個重新開口的機會。”
“過段時間。”依舊不肯改口的城上月將目光挪開,顯得格外波瀾不驚。
無相魔氣到笑:“不是人啊你!”
“本尊本來就不是。”
城上月望著魂魄並未被碾碎的蒲柏,伸手將往遠處飄的它重新捉回來,垂眸在他身上打下一層禁製,以防止他利用自身與那個鬼王的特殊聯係,從而泄露消息。
雖然魂魄未碎,但蒲柏的神魂卻變得很脆弱,魂體變得透明且薄弱,再遭受一次重擊,就會徹底潰散。
又被抓回來,他一臉茫然地看著一根手指就將他按得無法動彈的城上月,很快就被對方身上莫名的光芒灼傷眼睛。
山河故意丟了替代元酒的傀儡在鬼澤中,隨著鬼澤上方陰氣爆炸,餘波波及方圓數百裡,那個死氣沉沉的傀儡也徹底炸碎。
山河輕飄飄落在城上月身旁,唏噓道:“放任元酒一個跟著那些鬼跑,你還真是怪放心的。”
城上月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走吧,跟在後麵看看她到底想乾什麼。”
“這鬼城怎麼辦?”山河問。
城上月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聲音輕飄飄傳來:“不用管。”
無相魔回頭看著破了個洞大的方天靈陣,“這個洞至少要補一下吧,不然之前不全白乾了?”
城上月隨手一揮,原本形成靈力渦流的破洞處瞬間彌合。
幾人身影很快從原地消失不見。
這片萬鬼蟄伏的土地,霎時萬籟俱寂,輕風從荒野中掠過,卷起空中細碎的灰燼飛向遠方,片刻後“轟隆”一聲巨響驚醒了四野所有生物。
隻見遠處金色的光柱直通天際,短短須臾便消散不見。
方天靈陣崩潰之時泄露出巨大的破壞力,處於大陣之內的鬼城,一眨眼間便被夷為平地。
佇立在這個國家深山中數十年的鬼城,從此徹底消失。
山河與無相魔衣袍在強風中獵獵作響,城上月崖下吹到鼻尖的長發,淺淺地笑了一下。
山河咋舌道:“還是你們會玩,直接把靈陣給炸了。”
城上月:“鬼城建立至少有數十年,群鬼盤踞一處改變了原本極好的風水,那地方已經成為一處死地,任何生靈靠近不僅會迷失其中,甚至很可能會把命留在那裡,用靈力炸掉是一勞永逸之舉。”
“不止吧。”無相魔回頭微微闔上沒生氣的眼睛,感受到風攜帶著撲麵而來的靈氣,“靈陣炸開後,會徹底將那邊土地上的鬼氣、死氣、怨氣等衝刷掉,以免日後再有鬼聚集在那處,借著死靈氣息重新誕生出新的鬼王。”
城上月頷首道:“你這麼說也沒錯。”
“你那個小徒弟在這方世界靈力是受限製的吧,設下一個方天靈陣至少要耗費她儲蓄在體內的六成靈氣,若是她將靈氣收回,可以縮短恢複的時間。這麼散去靈陣,她幾乎是一分都收不回來,靈力滋養的這片土地還不是她的國家,不覺得可惜嗎?”山河不是很理解這對師徒的做法。
在他看來,好處留給自己人,壞處敵人自己擔。
城上月捏了捏指節:“這要看著眼於何處,再說,她腦子裡的想法,本尊也不是很清楚。”
元酒這麼做確實有自己考量。
金罌與Z國是鄰國,邊境線隻是幾座普通的大山,所以一旦金罌國內的這些鬼怪惡向膽邊生,聯合本地的術師將手伸到不該去的地方,靠邊境線的一些城市肯定會受到影響與侵害。
而且她和無相魔將鬼城中的鬼抓完之後,認真清點過Z國鬼數量,甚至超過了鬼城整體鬼口的一半。
大部分是受害者,有些是加害者,還有些是從受害者一步步變成加害者。
有些加害者,甚至是詐騙集團的頭目與領導,生前在國內卻一副光鮮亮麗的樣子。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都想不到他們是怎麼建立起這麼一個龐大的犯罪鏈。
她清理掉這批無惡不作的惡鬼,是為了杜絕這片土地上近百年內再出現鬼王。
人修勢微已久,想要對付一個鬼王並不容易。
若是她能成功飛升,到時候沒辦法再插手這些事情。
鬼城消失,大量靈氣將那片死地衝刷乾淨,就算再有惡鬼想效仿,也沒有十分有利的地理條件與環境優勢。
隻要Z國開始從源頭整治跨國綁架拐賣遊客的行為,提醒國內的民眾在椰子國金罌國等地謹慎出行,是可以一定程度上遏製住這種犯罪活動。
體內儲存靈力的六成而已,重新修回來最多半年,如果能換來以後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平靜安穩,那可真是太值了。
元酒偽裝成賽滿跟著鬼王阿傑姆轉移時,身上手機有周方的消息傳來,但考慮到阿傑姆的疑心病很重,元酒直接將手機扔到儲物手鐲中,以免引起前麵的阿傑姆和烏達的注意。
她單手拎著剛剛又被她打暈過去的索起亞,一言不發地跟在那倆鬼身後,根據路過的地方和移動方向,判斷他們大概是要前往哈瓦那。
給師尊他們留下記號後,她便心無旁騖地聽著烏達與鬼王的交談。
大多談論的是尋找納特一族的領地,與如何進入的辦法。
可見他們為此籌劃多年,如何進入納特領地的辦法都打聽的七七八八。
隻是擔心入口不夠大,少數通過入口進去的鬼,會被嚴陣以待的納特殺死。
……
而另一邊,周方和紀京白在椰子國玩了三天,終於被一直觀察他們的人找到機會。
紀京白和周方說了去景點廁所,結果人一去不返。
周方在原地買完冰淇淋,在休息椅上等了十幾分鐘,終於覺察到不對勁。
這幾天跟著他們的那夥人,氣息消失了。
他抬起眼簾,黑色的眼珠子慢慢變成暗金色,在四周逡巡了一圈後,嘴角重重往下壓了壓,臉色黑沉。
他把小白搞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