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害怕,有我在,他們傷害不了你。”
紀京白輕輕歎氣,他當然知道這點,隻是看著哭泣求饒的是同一片水土養出的同胞,他難免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周方應該是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所以也沒辦法理解。
而且,作為非人類,甚至還不屬於這個世界。
周方很難做到和他們這些普通人共情。
強大的神獸,這輩子的字典裡哪會有恐懼與害怕。
“你是擔心外麵那些人啊?放心他們死不了的,頂多就是要再忍忍這皮肉之苦,不過有那隻狐狸在忙前忙後,估計他們很快就能被救出去。”
紀京白低頭將麵目隱在黑暗中,感受到周方用肉墊輕輕拍了拍他的膝蓋。
“彆害怕。”
周方的聲音在腦海中剛消失,牢房的鐵門就被一個壯漢推開,一個穿著鬆垮白襯衣和西褲,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右手指尖夾著香煙走進來,先後將縮在角落裡弱小恐懼的“羔羊”打量一邊,最後用夾著煙的手指著紀京白,咧著嘴笑道:“小子,你叫什麼?”
紀京白擰緊眉頭,抬頭看著男人,聽著他的口音,應該是很純正的Z國人。
他不太理解,Z國人怎麼看起來反而像是這裡身份不算低的負責人。
他遲遲沒有回答,一直在笑的男人臉色忽然就垮了,抬手就扇了他一耳光。
紀京白沒感覺到疼,但頭還是偏向另一邊,很快男人就將煙頭按在他胸口。
火星將短袖麵料燒穿,他隻感覺到輕微力道,但是依舊沒有痛感。
見他沉默地咬著牙關不語,甚至連聲慘叫都沒有,男人耐心告罄,立刻將被按滅的煙頭扔到一邊,對他拳打腳踢。
從頭到尾,紀京白都沒有發出聲音。
男人渾身力氣用的差不多,狀態有些癲狂,回頭朝身後其中一個男人問道:“你們該不會弄了個啞巴回來吧?連叫都不會叫一下。”
被盯著的那個金罌男人被問的有點懵,回過神來突然恐慌道:“派吞說這批人都沒問題的。”
“那你交易的時候驗貨了嗎?”
黃毛男人滿頭大汗,回想這一路,還真的沒有聽到紀京白說過一句話,甚至發出一點聲音。
戴眼鏡的男人忽然咧嘴笑了一下,抬手給了黃毛一耳光:“廢物!”
“你知道自己是乾什麼的嗎?竟然還被騙了!”
光是買一個Z國人,現在至少就要花一萬多。
如果弄回來的是個啞巴,怎麼打電話搞詐騙?
“要真是啞巴,不如送到公海上……”黃毛被打後急中生智,“這個人年輕,看著也身強體健……”
紀京白思考著要不要開口,他會說話這事兒肯定瞞不住,不說話隻是懶得理這些人。
但要是被送到公海上。
那可能有點麻煩。
周方見他依舊低頭不語:“公海是什麼地方?”
想起紀京白現在也無法回答他,所以他又恢複安靜,隻是按在紀京白腿上的爪子用力又鬆開。
雍長殊真的好慢啊!
什麼時候才能乾這些人?
他已經有點不耐煩了。
這些看著就很糟心的玩意兒,留在眼前真的很礙眼。
周方氣呼呼地甩著尾巴,宛如搖呼啦圈一樣,毛毛蹭在紀京白手臂上有點癢。
“小白,你要去公海嗎?”
紀京白並不打算去,仰頭朝著那些人冷哼道:“彆白費功夫了,就你這點手段,跟撓癢癢一樣。”
周方貓眼瞪得圓溜溜:“???”
小子,你很勇啊!
仗著有貔貅大人保護,就敢肆無忌憚地挑釁這種不將人命放在眼裡的壞蛋!
“小白,你是想死嗎?這種時候激怒他們,可對你沒好處。”
紀京白不屑冷笑,被那些人扯出去時,回頭看了角落的女生一眼。
他剛剛有觀察到,那女生已經把身後的繩子解開,甚至不知道從哪裡弄到了一截鐵片,應該是在車上慢慢磨的,非常鋒利。
估計是打著等看守不在的時候,將他們手裡的繩子解開的打算。
如果不把看守注意力從牢房引開,估計她的計劃根本不會成功,還很有可能被發現,打個半死。
紀京白被拖出去時,朝著周方用口型說了幾句,很快就裝作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被吊起來。
周方看著被關上的牢房,還有一直在小心觀察外麵看守的女人,忍不住歎氣。
有點小聰明,但明顯這裡防守太嚴,單靠他們幾個人根本無法突破這些荷槍實彈的看守人員。
讓他們出去,才是真正的作死。
周方確定沒人在牢房外,抬手在牢房內設下一個隔絕陣法,慢慢顯露出身形,走到女生身邊,目光沉沉盯著她。
“不要自作聰明,已經有人準備營救你們。”
“你們隻需要安安靜靜待在這裡,他們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就老老實實地做,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可以了。”
他的出現突然嚇了牢房中所有人一跳,不過倒沒有人突然驚叫出聲。
被貓貓盯著的女孩子,咬著下唇,有點害怕地打量了他一會兒,小聲問道:“你是貓妖嗎?”
周方:……貓妖個錘子!
“算是吧。”周方毛臉有點黑,但還是很不爽地認了。
“你會說Z國語,一定是Z國來的吧,我們可以聽你的,但你能不能救救外麵那個男人?”
周方舒坦了幾秒,行吧,這幾個人還算值得救,小白自我犧牲倒是沒有白費。
周方將女孩手裡的鐵片叼走,然後抬爪揮了一下,重新幫她將繩子複原。
“小白就不用你們操心了,他安全著呢,那些人傷害不了他。”
“真的?”
周方蹲坐:“千真萬確。”
說完,它的身形就從原地消失,安靜的環境突然被外麵傳來的聲音打破。
周方跑出牢房,覺得自己真是塊磚,哪裡需要往哪兒搬。
小白不給他開小灶,這事兒絕對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