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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手指在筆記本電腦上敲了幾下,擰眉問到:“那隻金鉤你是怎麼交給買家的?”
“裝在一個綠色的編織袋裡,放進鑫鑫商超門口的寄存櫃中,我把小票塞在他說的一棟建築頂樓的外牆暗格內,然後就走了。”
“具體時間,小票的具體位置。”
警察知道這是最關鍵的信息,可以讓他們距離金鉤的去向更進一步。
屠金波垂頭喪氣地癱坐在椅子上,手腕上掛著“銀手鐲”,滿臉絕望地交代了地址和時間。
很快他就被帶去拘留,兩名警察立刻開車前往鑫鑫商超,去找商場的負責人調取當天的監控。
到了商場後,一名警察跟負責人去監控室,臨走前被交代道:“記得截取視頻時間長一點,從那天往後的三天內,監控全都拷下來。”
“明白。”
因為沒辦法確定對方去寄存櫃提取贓物的時間,所以他們需要大範圍篩查,希望能儘快有收獲。
除了商超的監控,警察還去了屠金波說的那棟老式建築頂樓,發現這棟建築位置偏僻,周圍很多地方沒監控,有監控的地方死角也很多。
走訪了樓裡的居民,得到的有用信息非常有限,隻是進一步讓他們確定,通過小票這條線索找人是行不通的。
這棟單元樓甚至沒有大門,意味著誰都能進入。
頂樓也是家家戶戶都能上去,平時門不會上鎖。
至於頂樓角落放著的舊沙發後麵的暗格,他們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覺得可能是小孩子玩耍時掏的。
舊沙發是以前住戶不要的,搬到了頂樓就在那兒放著,沙發主人幾年前就全搬走了。
午後,元酒與張德曜同時出現在警局門口。
張德曜抬手請元酒前麵走,沉穩冷靜地與元酒交換信息:“警察給我打電話說通過監控找到了取走金鉤的人,但是對方蒙的很嚴實,監控並沒有拍到正臉,所以讓我過來先看一下。”
元酒聳了聳肩,攤手道:“先看看唄,雖然不一定能找到,但有線索總歸是好事。”
進了警察局,元酒接連碰到好幾個熟悉的麵孔。
她一腳準備跨進警局的接待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走廊響起,她一回頭就看到李宏啟那張嚴肅正氣的麵孔,頓住腳步揚了揚右手,笑著問候:“李隊長啊,好久不見了。”
李宏啟看到她的笑臉,肅正的臉上也浮上一抹笑意:“元觀主,的確是很久不見了。”
元酒下意識地先打量他的麵相,忍俊不禁道:“紅光滿臉,春風得意啊。李隊長最近是戀愛了?”
“什麼都瞞不過你。”李宏啟將手裡的卷宗一合,眼角彎起的時候也有了一條細紋,坦然大方地承認道,“最近確實談了女朋友,相處得很不錯,如果順利的話,明年初應該能結婚。”
“這麼快啊?”元酒有點意外,但很快就熱絡地說道,“不過這是好事呀,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隨時來找我。”
“比如給你新房看個風水,給你們算算適合訂婚結婚的時間之類,看在你是熟人的份上,算你八折優惠。”
李宏啟忍俊不禁,將文件夾在腋下,笑聲爽朗:“那當然,元觀主的本事鄙人可是深有體會。”
“我聽局裡的同事說,你現在是在幫張家找失竊物,過程還順利嗎?”
元酒歎了口氣,靠在門框上無奈道:“這讓我怎麼說呢?我沒什麼可以發揮的餘地,隻能借助你們的力量找線索。”
李宏啟看了眼接待室裡的兩名警察,年紀都不大,一個是從掃黃調來的女警,一個是在局裡待了一年多的青年警察。
“我跟你們進去看看吧,介意嗎?”
元酒抬手邀請,眼神滿是無奈:“你要是願意幫忙,我自然是樂意得很。”
老刑警的經驗和直覺都是很寶貴,李宏啟願意過問這案子,應該能提供不少有用的建議。
李宏啟出現在接待室時,兩名負責此案的警察明顯緊張不少,但很快就鎮定下來,講起他們的發現。
“金鉤是在9號上午十點十七分存放進鑫鑫商超的儲物櫃,在下午五點多人流量高峰期被提走。”
“從監控視頻上隻能看到是個成年男性,身高在175到185公分之間,戴著黑色的口罩和帽子,穿著黑色的運動衛衣和褲子。”
“沒有進入超市內,隻在儲物櫃前取了東西,很快就離開了。”
“從他取東西,到離開商場監控範圍,所有監控我們都查看過了,沒有拍到正麵。”
中午的時候,他們又拿著這個人照片,調出商場附近幾個路口的監控。
戴著黑色帽子的男人沒有乘坐公共交通,是步行離開的。
“在彙奚路口,這個男人上了一輛套牌的日產車,開出了市區範圍,徹底失去蹤影。”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
元酒看著被截圖放大的套牌車,她不是很懂車型,扭頭詢問李宏啟:“這車很常見嗎?”
“嗯,比較大眾款,應該是十年前產的,當時售價在二十萬左右。”
李宏啟也在觀察這輛套牌車,他右手壓在桌麵上輕輕點了兩下:“這輛車還有其他角度拍攝的照片嗎?我想看清車尾和車頭。”
“有的。”
兩張相對清晰的照片被放出來,李宏啟走到屏幕前,低頭盯了一會兒:“這應該是輛事故車,車尾左後方有凹陷痕跡,尾部被刮花了,能看到第二層的顏色是銀灰色。十年前出廠的銀灰色日產車發生過追尾或者碰撞,車身表麵改造過,貼了白色的車膜,這幾個點應該能將範圍縮小一些。”
“還有這個去取走贓物的人,留著寸短,脖子後麵有一顆黑痣……你把他右手放大看看。”
嫌疑人的照片被放大後,李宏啟拿著筆輕輕點了點男人露出的半截手臂,以及右手腕內側。
“右手臂開放性創口縫合傷,傷口大約十公分長。”
“身高可以更精準一點,根據他的步幅可以測算身高在一七八到一八三間,體重七十公斤左右。”
“結合這些信息再篩選一下。”
張德曜雙手交叉,聽完李宏啟分析的全部,皺眉道:“即使是這樣,應該也很難找到人吧?”
李宏啟看了他一眼,平靜地說道:“這個嫌疑人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而且還有人接應,想找他難度肯定很大。其次,警察也不是神,我們隻能按照線索一點點追蹤,做的就是這些大量信息篩查工作。在案件沒有水落石出前,誰也沒辦法保證結果。”
張德曜深深歎氣:“我擔心的是時間太長,會出大事。”
一方麵傳家寶金鉤事關張家氣運,失竊之後,公司方麵的壓力非常大,現在項目出問題,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來。
另一方麵金鉤這東西還有負麵作用,萬一真如爺爺說的那樣,非張家人拿在手裡,估摸著很快就要出事。
金鉤一旦致人死亡,他不確定這東西找回來,是否還能為張家帶來福運。
李宏啟不解地看向元酒,希望能得到解惑。
元酒攤手聳了聳肩。
這件事聽著確實挺離譜的,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