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趟送的全是這個單位的外賣,訂單老長一串,看到最後實付的價格,他都不由咋舌。
現在的公家單位都這麼奢侈的嗎?
雖然心裡疑惑,但外賣員什麼都沒敢問。
江括彎腰搬了一箱,隨口問弘總:“郎代買了什麼,怎麼那麼多?”
“難得能薅到雍先生的羊毛,他發了幾千塊錢的紅包給我們加餐,這才隻用了三分之一呢,如果案子辦的快,接下來是不是咱們就能加個餐。”
弘總扛起箱子,滿臉興奮道:“跟著小觀主果然有肉吃,雍先生是個會疼人的,我估計後麵還會給我們加餐補。”
江括聞言不由失笑道:“雍先生要是知道你們把他當羊毛薅,你猜他會不會下次安排你去垃圾山找證據?”
弘總臉上的笑意一秒消失乾淨,不由打了個寒戰道:“江隊,請務必珍惜我們堅不可摧的戰友情,這種事情就不用告訴雍先生了吧?”
“看你表現。”
弘總看著他的後腦勺:“……”
江括抱著箱子進了辦公室,將角落的會議桌收拾出來,將箱子裡的飯菜一一拿出來擺好。
“竟然有螃蟹?”江括看了眼餐盒裡捆的整整齊齊的螃蟹,不由倒吸了口涼氣,“你還真是挺會挑的。”
弘總瞥了眼角落裡氣氛緊張的元酒與金漸層貓貓,一本正經地答道:“恰是秋光好,菊黃蟹正肥。”
“這個季節,就該吃蟹啊——”
弘總也在轉移箱子裡的飯菜,小聲抱怨道:“我們那點工資和獎金,全用來買提升修為的天材地寶了,平時吃飯主要靠省,偶爾組團去搞頓火鍋還可以,但想要吃大螃蟹吃到爽,那幾乎是不可能。”
“江隊你以後要是當上領導,記得多跟上麵提提,給我們再漲點工資唄~”
江括已經將外賣箱清空,順手把弘總腳邊的外賣箱也拿走,嚴肅的臉上揉出一些細碎的笑:“等我當上領導再說吧,運氣好的話,等個幾十年說不定你就能達成所願了。”
弘總:“……”你就不能努力一點嗎?
看著江括離開的背影,弘總長長歎著氣。
這年頭,啥都漲,就是工資不漲。
這日子真是一天天的,快要過不下去了。
改天端個破碗去街邊乞討算了。
……
飯菜都擺好後,弘總直接掏出手機,群發了消息。
他看了眼正在和大貓對峙的元酒,提醒道:“小觀主,你手機充電沒?”
元酒回頭道:“哦,充了。”
不說這個她差點忘了,手機還在電腦主機上扔著呢,充上電後她就沒看過了。
“去洗個手,準備吃晚飯了。有什麼活兒,吃完再繼續。”
元酒:“好的。”
回應了弘總,她朝飲水機上的周方亮出自己的長刀:“給不給?”
周方衝她一頓齜牙,抬起爪爪一揮,沙發上就堆滿了各種食盒。
有那種裝食材的大箱子,也有各種各樣的小飯盒。
元酒將沙發上的箱子都搬到地上,一一拆開看過後,回頭問道:“小白下山有說要做什麼嗎?還回去嗎?”
周方跳到一旁的鐵皮櫃頂部,居高臨下地俯視她:“說要回家處理一些舊怨,最近半個月應該回不來,最遲一個月後就會回道觀。”
“他準備在山腳下開家餐廳,順便拉朋友過來開個客棧民宿什麼的,具體我也不太清楚,等所有事情確定後,他自己和你說吧。”
元酒數了數箱子的數量,忽然眉頭一豎:“不對,他要是離開那麼久,怎麼可能隻給我留這麼一點儲備糧?”
“你私吞了多少?”
周方沒想到她這麼敏銳,這家夥是屬狗的嗎?
他也就昧了億點點而已!
哼,當然不能就這麼認了。
周方踩了踩毛爪子,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沒有了,這就是全部了。”
元酒盤膝坐在沙發上,刀尖指著他的鼻尖:“你要知道,我隻需要打個電話,小白就會全部告訴我。”
“你私吞我口糧這事,我回頭告訴師尊,他肯定會把你丟回修仙界去乾苦力活兒的。”
周方忍不住輕嗤道:“你也就隻有告家長這點本事了,有本事咱們單挑啊?”
“所以,你還是私吞了啊。”元酒臉上露出狡黠的笑。
周方毛臉震驚:“!!!”
“交糧不殺。”元酒冷哼道。
周方不情不願地將剩下的靈食交出來,看著元酒一件件往儲物手鐲裡收,一雙獸瞳可憐巴巴地盯著那些散發著誘人香味兒的大盒子……
怎麼辦?
還是想偷。
他悄悄扒拉了兩個箱子,塞進了自己的空間,假裝看不見元酒的死亡眼神。
被盯久了,他也不由發毛,趴在櫃子上理直氣壯道:“這是跑腿費。”
元酒:“行吧。”
跑腿費可以有,她也沒必要把事情做絕。
畢竟以後小白要是真拜在這臭貓的名下,那她的口糧可就危險了。
所以……要不給小白找個更可靠的師父或者老大吧?
元酒在心底悄悄摸摸琢磨著,越想越覺得這事可行。
……
忙活了一整天,專案組和特管局的人都回到了辦公室。
除了個彆人需要看守犯罪嫌疑人,其他人聞到滿室的食物香氣,頓時感覺緊繃的神經稍稍鬆弛了點,饑腸轆轆的肚子也在此刻發出渴望進食的信號。
一群大男人也不在乎形象,有些直接站在桌子邊開乾,有些直接蹲在飲水機邊,拿起筷子就扒飯。
元酒手裡捏著一隻炭烤章魚腳,嘎吱嘎吱地嚼著Q彈的海獸肉,好奇地看著他們圍著那一桌子大閘蟹歡呼。
她扭頭與坐在辦公桌前吃螃蟹的弘總說道:“螃蟹你們平時很少吃嗎?”
弘總熟練的用爪子拆蟹,根本用不上送的餐具,一邊拆蟹腿,一邊回答道:“當然了,這玩意兒一是應季,秋天最肥,蟹膏最多。二是它貴啊!”
“南菱湖大閘蟹,廣告一年做的比一年好,現在專門搞什麼中秋節禮,六隻八隻裝一盒,就能買上大幾百,我們哪裡舍得買?”
元酒咬了一口海獸肉,伸手拿走他拆開的一隻蟹腿:“我嘗嘗。”
弘總盯著她偷蟹腿的爪子,有種奪回來的衝動。
他辛辛苦苦拆的呢,到現在還沒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