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坐在椅子上,將周方從桌子上抱起來,扔在自己肩上,一臉愁容道:“還是沒有直接證據啊。”
屍體找到了。
毀屍滅跡的工具是推測出來的。
路峰溺亡案也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是被人所害。
所以沒辦法證明路家和申、甘兩家有著非常大的矛盾。
隻能先觀望一下鶴山警察的審訊能力,以及麵對審訊時幾個凶手的心態與表現。
元酒起身道:“你們繼續忙,我出去一趟,有什麼事電話聯係我。”
說完,她就帶著周方消失在傾盆大雨中。
……
元酒與周方去了鶴水村。
已是深夜,鶴水村在大雨中顯得格外安靜。
元酒直接進了申家院子裡,她將神識探入屋內,發現這棟樓房裡根本沒有人。
周方從她肩上跳下去,停在門前的屋簷下,慢悠悠甩著尾巴道:“這裡好像很久沒人住了。”
元酒閃身進屋,伸手在桌上擦了一下,有少許灰塵。
申家的人應該至少一個月都沒有回來過。
“霍嵐聰說申家現在做那種收集秸稈木材,粉碎後賣給其他商人的生意,鶴水村這裡太偏僻了,生意做大了當然要往鶴山那邊轉,不回來是正常的。”
“但最遲再過一周他們就要回來了,因為這邊快要秋收了。”
元酒來的時候就從高空中往下看過,雖然雨霧很大,雲層很厚,但這裡農田的情況她還是留意了一下。
周方跟著她進去後,不解道:“既然沒人,你來這裡乾嘛?”
元酒指尖輕輕點著下顎:“想來看看,我隻是有種直覺,來看看應該會有收獲。”
周方實在搞不懂她的直覺,既然她想看,那就看吧。
反正現在也沒事可乾。
“我記得當時報案時,鶴水村的人說過,路民海的老婆總是戴著一對銀耳環,對吧?”元酒回頭問道。
周方白了她一眼:“這個我哪裡知道,我對這個案子一知半解,你自己琢磨。”
元酒記得確實是這樣,這一帶的山民都偏愛銀飾,尤其是上了歲數的中年婦女。
當初路峰做手術,路家把大部分值錢的物品都賣了,但還是留下了一對銀耳環和一隻銀色的鐲子。
這兩樣飾品是路民海妻子經常佩戴的,隨著兩人失蹤,這兩件飾品也失蹤了。
元酒將手伸到了臥室大床下,在床板底部摸了摸,最後摸到一個貼在上麵的鐵盒子。
她伸手將盒子取下來,從懷裡掏出夜明珠,然後將盒子打開。
周方跳到她肩膀上,探頭看著那個巴掌大的鐵盒。
裡麵是一隻男士手表,一隻女式銀手鐲,一對微微氧化變黑的銀耳環。
周方貓眼睜大,不由驚歎:“哦吼——”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周方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問道:“你打算怎麼辦?直接拿走交給警察嗎?”
元酒搖頭道:“拿去,怎麼解釋?”
周方:“就說撿的?”
元酒睨了他一眼,為他捉急的智商感到擔憂。
“你覺得這話說出去,他們會信嗎?”
元酒伸手戳了一下它的腦袋瓜:“而且私闖民宅是違法的,懂嗎?”
“這東西如果不說明出處,那就沒有任何作用。”
周方衝她齜牙:“你煩不煩,乾嘛老戳我腦袋?”
“人類就是麻煩,既想要破案,還要講一堆規矩,條條框框的不是自找難受嗎?”
元酒懶得和他繼續解釋,反正他就是隻工具貓,現在也用不上它,隨便它嘀咕吧。
她拿著手機拍了張照片,然後封上盒子,彎腰將東西原封不動地放回了原來位置。
元酒沒在申家看到粉碎機,估摸著那機械已經搬走了。
她帶著周方去了另一個嫌疑人家中。
和申家相比,甘家看起來要窮一些。
自建的三間瓦房和一間灶房,家裡住著人。
元酒進去的時候,屋裡隻有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正坐在被子裡,看著床尾桌子上的電視節目。
外麵是狂風與暴雨,屋內反而祥和平靜。
元酒在窗邊掃了一眼,徑直去了另外一間屋子。
屋子裡黑漆漆的,因為下雨稍微有些返潮,兩張床一南一北擺放。
靠前窗的床頭放著幾本書和男孩子比較喜歡的一些小東西。
東西很少,床尾是一個櫃子,堆放著比較厚的衣物。
“房間還真是出乎意料的乾淨。”元酒低聲感慨道。
周方看著床單和被子都整理得整整齊齊,從元酒肩上跳下去,跑到另一張床上看了眼:“這邊也收拾得很乾淨,要麼是這個家的老人愛乾淨,要麼就是這父子倆是個還算講究的人,被子和床單都沒收起來,說明人經常會回來住。”
元酒徐徐說道:“他們家要窮困一些,聽說甘士桓現在也在鶴山上高中,隻不過他現在和申彙不在一所學校。”
“每周末放假,應該都會回來。”
畢竟甘家可沒在鶴山買房。
甘士桓的父親甘立又在外地打工。
周方回頭道:“我倒覺得,這個甘家說不定會是突破口。”
元酒:“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直覺。”周方抬爪揉了揉胡子。
元酒臉上掛滿了“無語”二字,最後歎氣道:“假如,像你說的那樣,甘家可以作為突破口,但在我們沒有更有利的證據下,審問的時候該怎麼和他們談?能在殺人碎屍後,還能若無其事地生活在這個村子裡,這種人的心理素質不會弱。”
周方道:“這都是你現在推斷的,但在沒看到甘家父子前,你怎麼就確定兩年前的案子對他們沒有任何影響呢?”
元酒瞬間被他點醒,摸著下巴道:“你說的確實有點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