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乘並沒有回應元酒的話,人已經從院子裡消失不見。
元酒揮袖將石桌上的料子和工具全都收起,撣了撣衣擺,闊步走到了前院。
剛走到前門,就看到幾輛低調的豪車排著隊停在了門前的空地上。
元酒站在台階上,看到最前麵先下車的是之前見過的解家人。
後麵兩輛車上,下來的是周家人。
跟著的還有九池市的張家人。
元酒本以為就這三家,結果還沒帶著人往道觀裡走,又有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角落。
元酒看著熟悉的車,忍不住翹了翹嘴角。
沒想到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的朱印凡也來了。
倒是湊巧。
“幾位請進。”
元酒側身邀請幾人先進道觀。
依舊是老規矩,凡是進了道觀的客人,先進大殿給三官上香。
周方知道有人來,就已經將香早早地備好,放在了一旁的小桌子上。
張德勳剛進門,就一臉興奮地想和元酒打招呼,但看到長輩們都神色嚴肅,規規矩矩地先進大殿進香,便悄悄收回了邁出的長腿,扯了扯身旁張德曜的袖子。
“哥,一會兒上完香,你可主動點兒。”
張德曜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提醒道:“進香的時候,安靜點兒。”
“虔誠!”
“懂不懂?”
張德勳聳了聳肩:“隻是進個香而已……”
“這裡可是歸元觀,如果這裡的神都不靈,這世上就沒有靈驗的神了!”
張德曜對他的粗線條有點頭疼。
可以不相信,但該有敬畏之心卻絕對不能少。
“家裡這段時間經曆的事情,難道就沒讓你長點記性?!”
張德勳立刻冷靜下來,接過周方遞來的線香,神色肅穆了幾分。
跪在大殿的蒲團上時,張德勳拜了三次,抬頭的時候,忍不住打量大殿內的三座神官彩塑。
小巧古樸的青銅香爐裡,線香的煙霧升起,模糊了神官莊嚴的麵容。
但他的心卻突然咯噔了一下,總感覺在被三座神像注視著,他所有的小動作仿佛都無所遁形。
這種感覺讓他立刻低下頭,再不敢心思飄忽,起身將香插進了香爐中。
直到走出大殿,那種被注視的感覺才逐漸消失,他撫著胸口悄然吐出一口氣。
這些人輪番在殿內上香,元酒則是在外麵接待上完香的香客。
最先走出來的是解長儀,她今天盤著頭發,來的時候頭上戴了頂寬沿黑色禮帽,身上的衣服依舊是乾練的職場風,臉上的妝容精致優雅,挑不出什麼錯處。
進去上香的時候,她將帽子取了下來,放在了門口的桌子上。
元酒見她走出來後,將帽子遞給她。
“傷都好了嗎?”
解長儀低頭笑了笑,溫聲細語道:“多謝元觀主的關心,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她低頭摸了摸手腕上還纏著的繃帶,傷口已經長得差不多,不過怕是會留下疤。
元酒上下打量著她,點點頭道:“有道是,大難之後必有大福,解小姐雖遭遇了些禍事,但很快也會迎來喜事。”
解長儀微怔,精明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茫然。
“喜事?”
元酒笑而不語:“時候到了,你就知道了。”
再多的她不打算說。
畢竟又沒有卦錢。
解長儀也不執著於現在就得知以後的喜事,沒有繼續追問。
她從包裡取出一張支票,雙手遞給元酒。
“之前在南江,沒能好好感謝元觀主,這次專程登門感謝元觀主的救命之恩。”
“這是我捐給道觀的香火錢,謝謝元觀主的救命之恩。”
元酒嘴上說著客氣了,但手上卻沒有任何猶豫,笑眯眯地說了一籮筐好話,還推薦了一下道觀即將推出的護身玉牌。
解長儀本打算現在就買,但元酒忍痛拒絕了,表示道觀明日舉辦大典,才會正式開始售賣。
將解家人送走後,元酒看了眼手上的支票,忍不住摸了摸嘴角,與端著茶杯路過的城上月炫耀道:“師尊,一千萬哎!!!”
“解家真的好有錢~”
城上月瞥了眼支票,無奈搖頭走遠:“瞧你那點兒出息。”
元酒親了一口支票,塞進了懷裡,準備過兩天就去銀行兌現。
第二個出來的是周家人,周雲軒和周雲官父母。
三人麵色還有些愁苦,顯然周雲官的魂魄一日無法回到自己身體內,他們就要憂愁一日。
周雲官的父母頭發這段時間白了不少。
這兩人出來之後,先是朝著元酒深深鞠了一躬,謝過她的救命之恩,然後又詢問了下周雲官靈魂歸位的相關事情,最後又失望地塌下了肩膀。
周雲軒從兜裡拿出一張銀行卡,很是鄭重地感謝了一番,才道:“我哥的事情,日後還要勞煩元觀主多多費心,這是我們捐給歸元觀的香火錢。等我哥魂魄回歸本體,情況徹底穩定後,周家還有重謝。”
周雲官的父母也重重點頭,附和道:“隻要雲官能恢複正常,不管多少錢我們周家人都願意出。”
元酒抬手攔住他們:“二位不必如此,周雲官的事情我們一直在思考解決的辦法,此事不會拖太久,三年內必定會有結果。隻是這段時間內,還請二位保重身體,有些事情需要一步步來,實在不可操之過急。”
周雲軒一聽三年,有些心慌,但又想到之前從警方那裡得知的一些事。
和那些直接被殘殺,屍體被碎的其他受害者相比,他哥確實已經非常幸運。
三年,他們也不是等不起。
“多謝元觀主關心,我會照顧好二伯他們的。”
周雲軒將周雲官父母送到後院稍作休息,單獨和元酒聊了幾句。
元酒從他那裡得知,銀行卡裡有一千五百萬。
其實一開始,周家是準備拿出百分之三的股份,無償贈送給元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