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的話有點泄氣,但確實是事實。
勾倫看了眼黑板上與郝一魁有親密關係的幾個人,不由問道:“郝一魁會不會有其他的情人啊?沒有孩子的那種,或者已經分開的前任?”
康法醫攤開手道:“確實有可能,隻是這個排查範圍可就海了去了。”
“這人明顯就是個多情種,加上有錢有了渠道,還真的很難摸清楚他到底和多少個女孩子交往過。”
元酒什麼都沒說,仰頭靠在沙發上,將一旁的書打開扣在臉上。
二次拋屍的原因已經知道了,還有其他辦法,能夠讓她另辟蹊徑嗎?
她思考了一會兒,起身走到康法醫身邊:“屍檢報告我想再看一下。”
“喏。”
康法醫將辦公桌上的文件遞給元酒,看著這個思路清奇的姑娘,內心其實分外好奇。
趙聿拍了拍袖口,起身也拿走了桌上的文件:“我明天去郝一魁公司看看,勾倫你明天留局裡,接待郝一魁的遺孀。”
“他情人如果也來了怎麼辦?”勾倫有點憂心。
趙聿:“你自己看著辦,又不是頭一回碰上這種麻煩事兒了。”
……
晚上休息的時候,元酒依舊蹲在辦公室的沙發邊,低頭看著擺了一地的屍體照片。
重明坐在沙發上看著鬨心,闔上雙眸靠著養神。
“你覺得凶手是女人的可能性大,還是男人的可能性更大?”元酒好奇地問道。
“都有可能。”重明兩手放在膝蓋上,身體微微舒展,綢緞般的長發散落在肩後,他的聲音不疾不徐,“男人可以作案,女人同樣也可以。郝一魁可能確實死於某任情人之手,也可能是被彆人買凶殺害,不管最後結果是哪一種,我都不覺得奇怪。”
元酒盤膝坐在地上,雙手托腮看著他的發梢,若有所思道:“砸死郝一魁的石頭,肯定是不止一塊,這些石頭作為凶器肯定是有些沉重,你如果是凶手會怎麼處理?”
重明忽然睜開眼睛:“扔掉。”
“帶血跡的石頭,肯定不會扔在經常有人經過的地方。”
元酒仰頭看著他:“你說凶手會不會把凶器留下?”
重明無語道:“那種東西留在身邊,是怕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這個案子本身就因為屍體被發現的太晚,且被兩次拋屍,所以並沒有可以提供更多的現場資料。
現在警方又沒辦法找到第一命案現場,身邊這些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一一被排除的作案嫌疑。
這個案子完全進入了死胡同。
專案組的另外兩名警察在調取城市監控,查看正月十五當天經過非法采砂點附近的車輛。
不過當天是元宵節,所以路上的車輛非常多,很難從成千上萬輛汽車中篩選出目標。
元酒在辦公室的地板上枯坐了一晚上,反複看資料,苦思冥想。
第二天一早,她就蹲在重明身邊的沙發上,雙手托腮,雙眸亮晶晶地盯著他的側臉。
重明一睜開眼,就被她熱情的狗狗眼嚇了一跳,不由扶額,頭疼萬分道:“你乾什麼呢?”
“我思考了一夜,終於找到了突破點。”
元酒興奮地抓住他的手臂,使勁地搖晃,要他的睡意給趕跑。
“我現在終於有心情去吃飯了,你要不要去?吃完我帶你去找突破口。”
重明被她拖著跑到隔了條街的早市街去,看著她一搖一晃的腦袋,實在好奇:“你到底想到了什麼作為突破口?”
元酒回頭道:“那條紅色的線毯。”
昨天晚上,她將趙聿在郝一魁家拍得所有照片都要過來,並全部打印出來,貼滿了辦公室的正麵牆。
郝一魁與黃杏一分房睡後,主臥裡全是他的個人物品。
所有的衣服、領帶和其他配飾,她都仔細地看了一遍。
結果發現郝一魁這個人,喜好挺特彆的。
郝一魁喜歡那種簡約的套裝,全都是雜誌上已經搭配好的商務男性穿搭,甚至就連領帶的顏色紋路,也必須和雜誌上的一模一樣,這些套裝和配飾來自四個品牌,從他的衣櫃裡找不出第五家店的東西。
他的床單被罩和枕套,不是深咖色,就是深灰色。
整個臥室裡唯一和正紅色沾邊的,除了一條結婚時候的領帶,剩下的就是他本命年必穿的內褲和襪子。
當然,就連紅色的領帶和襪子內褲,也來自那四個奢侈品牌。
但那條紅色的線毯則不一樣,她昨晚去找萬木問過了,作為雍長殊的特助,萬木的眼睛可是狠毒辣的,一眼就認出這條線毯是個小眾的婚慶品牌。
元酒不太懂他怎麼會了解一個婚慶品牌,但不影響她從萬木那裡獲得更多的答案。
這種線毯的銷量並不是很好,隻賣了兩個季度就徹底下架了。
那家輕奢小眾工作室的老板,他剛好認識,並從對方那裡詢問到,他們工作室是有購買記錄的。
“我們吃完早餐,就去那家工作室看看。”
元酒停在一個烤石頭餅的店鋪前,要了兩個鮮肉的石頭餅,回頭問重明:“你吃什麼?”
“和你一樣吧。”
元酒付了錢讓重明排隊等著,她去隔壁的早餐店,買了兩份兒小米粥,加了兩份配菜,坐在店鋪靠門口的位置等著重明回來。
兩人吃完後,打車去了萬木說的那家婚慶品牌工作室。
這個工作室在老城區的一棟小洋房裡。
元酒與重明抵達工作室門口時,門還是關著的,員工還沒有來上班。
兩人站在門口吹著涼風半小時,才等來了一個年輕的男子,穿著淺咖色的長大衣,將極儘精致華麗的美學在自己身上發揮到了極致。
男子看到一高一矮兩個年輕的……道士?
他不是很確定,所以停下腳步,詢問到:“二位,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