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進了警局後,發現重明已經回來了。
她走到飲水機邊倒了兩杯水,拿了一杯給坐在沙發上的重明。
“沒找到凶手?”
重明點點頭,單手端著杯子,一臉沉思道:“今天晚上我在刑偵支隊,收到報案消息後,第一時間就直接去了藍河灣小區,雖然定位不太準,找蔡厭許的家花了幾分鐘,但速度已經很快了,沒想到竟然連凶手的影子都沒看到。”
“我覺得太奇怪了。”
元酒在他對麵坐下,喝了半杯水後,緩緩說道:“說不定根本就沒逃。”
“蔡厭許這個人和袁有集一樣複雜,兩人都不是什麼好人,從他們乾的事情來看,想殺他們的人估計能趕上一個足球隊。”
重明抬頭疑惑地看著元酒:“你不是去見桑鐘鈞了嗎?見完他還去現場看了?”
“嗯。”
元酒坦言道:“我在現場抓到了蔡厭許的魂魄,這次終於找到一個受害者的魂魄,說不定案子調查起來會容易很多。”
“抓到他,袁有集的案子應該可以結了。”
重明琢磨了一下,就明白了元酒現在為什麼這麼淡定從容。
至於蔡厭許的凶殺案,身為當事鬼的蔡厭許自然最清楚,和他有仇的人是誰。
到時候一一排查,驗證是否有不在場證明就可以了。
……
趙聿和勾倫,還有康法醫他們忙活了一整夜,後半夜才回警局,找地方眯了幾個小時。
元酒和重明買完早飯回來後,他們已經去洗手間洗漱過。
用椅背上的毛巾擦完臉後,直接拿著元酒買的包子和豆漿,吃得狼吞虎咽。
元酒看著他們不修邊幅的樣子,暗暗感歎這些人真的是拚命三郎。
換她,估計是不太行。
“邊吃邊說吧,先說袁有集的案子,我們將線索彙總一下,看看還有什麼疏漏的地方。”
元酒見他們一邊吃,一邊翻看著手頭上的資料,直接推開了會議室的門,打算給他們吃早餐的時間,自己來講袁有集的案件詳情。
元酒將白板上其他用不上的東西拿掉,隻留下了三張照片。
蔡厭許、桑鐘鈞,以及戚三元。
元酒指著蔡厭許額和桑鐘鈞:“桑鐘鈞和蔡厭許曾經是戀人關係,已經得到證實。”
“去年六月份的時候,這兩人還沒有分手,桑鐘鈞和我詳細地聊過,他在去公司談離職賠償問題的前一天晚上,蔡厭許在他家過夜。”
“所以桑鐘鈞和公司人事約時間的時候,他應該也是知情的。”
“而且蔡厭許以前也去接過桑鐘鈞下班,很清楚他經常將車停在什麼位置。”
元酒:“不過桑鐘鈞當時並不清楚蔡厭許的行凶意圖,隻是在無意間為他提供了消息以及掩護。”
“至於戚三元……”元酒看著白板上的照片,輕輕歎氣道,“他是被蔡厭許有目的地勾引,和桑鐘鈞一樣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為他提供了消息,並且掩護了蔡厭許從凶案現場離開。”
“兩人隻維持了兩個月的地下情,袁有集遇害後不久,蔡厭許就甩了他。”
勾倫喝了口濃香的甜豆漿,將嘴裡的食物咽下去後,梗著脖子道:“元觀主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昨晚我和趙聿審問蔡厭許魂魄的時候,你不是沒有旁聽嗎?”
元酒無語了幾秒,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我是個修士,修得有神識的,彆說隻隔著一堵牆的聯合審問,就算你在千米之外罵我,我隻要展開神識,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勾倫咽了咽口水,呆萌地“哦”了一下,摸了摸鼻尖,感覺自己真的蠢透了。
元酒將袁有集的照片拿出來,貼在上麵,用油墨筆在白板上畫了個紅色的箭頭。
“至於蔡厭許為什麼要殺袁有集,原因也非常簡單。”
元酒指著袁有集的照片,沉聲道:“袁有集在勒索蔡厭許。”
“袁有集和蔡厭許的婚外情關係,維持了一年不到,但袁有集手裡卻收集了蔡厭許與他在一起的視頻,之前袁有集並未想過用這些勒索蔡厭許,直到……他兒子生病,他的妻子薛鸞也確診了EAV,他才發現自己被感染了,立刻就想到了蔡厭許身上。”
“至於為什麼袁有集不懷疑彆人……”
元酒站在原地,摸著下巴思考了會兒道:“我其實也不是很清楚,隻能做個簡單的猜測。”
“一般來說,擁有這種親密關係的人,往往是互相了解的。袁有集婚內出軌,蔡厭許海裡撈魚,我估摸著兩人都很清楚彼此德行,可能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第一時間懷疑私生活混亂的蔡厭許。”
“袁有集和薛鸞為了給他們兒子小旭治病,花光了所有積蓄,並且抵押了房產,但孩子的病沒有好,他們一家最終還是走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所以,他開始敲詐勒索蔡厭許。”
“蔡厭許是個坐擁數百萬粉絲的電競主播,他收入高是公認的事情。”
“袁有集以手中的籌碼從他那裡多次勒索,最終激怒了蔡厭許,這才有了蔡厭許費儘心思欲殺袁有集一事。”
元酒在白板上寫出了兩個人的名字,一個是【raChe】,一個是艾雙溪。
“停車場那次的謀殺,其實是蔡厭許第三次作案。”
元酒單手叉腰,緩緩說道:“昨天晚上蔡厭許自己也交代了,這個縝密的謀殺計劃,並不是他想到的。”
“他這個人年輕又衝動,就像一把重錘,準備的謀殺計劃簡單又粗暴。”
“第一次謀殺是高空拋物,他從高層推了一個花盆下去,但是沒有砸中袁有集。”
“事後,他倉皇逃跑,好幾天沒敢再行動。”
“在思考如何接下來如何作案時,他收到了艾雙溪的消息。”
“當然,艾雙溪是匿名的。”元酒將手裡的艾雙溪的照片貼上去,“艾雙溪發現了蔡厭許的第一次謀殺,她當時也想殺害袁有集,隻是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蔡厭許的操作驚到了。”
“發現還有人也想殺袁有集時,艾雙溪冷靜下來後,覺得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她可以不用親自動手,也能達成交換殺人的目的。”
“隻是蔡厭許的魯莽與愚蠢讓她心急,所以她費儘心思幫蔡厭許,策劃了一場神不知鬼不覺的謀殺。”
“艾雙溪手裡有薛鸞給的車鑰匙,這份鑰匙又被轉送到了蔡厭許手上,蔡厭許最終如願以償在車裡勒死了袁有集,並利用戚三元的箱式小貨車停放位置,卡了個監控死角,從地下排水道逃離現場。”
“這就是蔡厭許作案的全過程,以及艾雙溪在其中發揮的作用。”
元酒說完後,康法醫忽然說道:“蔡厭許是真凶,這事兒板上釘釘,沒得跑。”
“問題是艾雙溪沒有殺人,甚至整個過程都是匿名策劃,你們昨晚審問的又是蔡厭許的魂魄,所有的證詞無法作為證據,艾雙溪抓不了啊!”
趙聿笑了笑,將兜裡的物證袋掏了出來,放在了桌麵上。
“蔡厭許雖然是個很魯莽的人,但他也知道謀殺是犯罪,不可能讓對方一直捏著他的把柄,所以他在處理艾雙溪的問題上非常聰明,保留了所有的聊天證據,以及一些物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