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上月抬手將無相魔放出來,山河忽然往前走了一步,打斷兩人的交談:“我下去吧,一口潭而已,能出什麼事。”
言訖,山河直接跳入清潭中,跟著也消失不見。
……
他入水後,直接朝著潭底沉去。
十分鐘後,他才感覺到身周水流速度變得很快。
而且能見度也不如上麵。
越往下,水裡的血腥味兒就越重。
就在他隱約窺探到元酒身影時,那道影子眨眼又消失不見,他直覺天生敏銳,身體在水中剛停下來,就感覺到身後有危險,立刻就閃現出現在另一邊。
身後巨獸捕獵撲空,鋒利的牙齒用力合上時,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山河冷哼了一聲,閃身逼近那巨獸,想要看清它的真麵目。
靠近後,隻看見一雙明黃色的眼睛,鑲嵌在堅硬的皮甲上。
在他靠近的瞬間,那隻巨獸突然彈射而出,再度朝他撲咬來。
山河右手握拳,重重砸在巨獸門麵上,卻感覺如同擊打在堅硬的玄鐵上。
而他稍稍分身,左手臂就被巨獸的利齒咬住,雖未曾咬穿他的手臂,卻也難得讓他有了一絲痛感。
一把銀白的刀刃忽然他身側劈來,下一秒巨獸的下顎被削斷,大量血液在水中散開。
山河也立刻將手臂抽回,還沒來得及回頭看一眼,就被元酒一手拽著,迅速上遊。
“走,不要跟它們打。”
元酒傳聲到山河耳中,根本來不及跟他解釋。
兩人還沒有上浮到一半,又被兩隻巨型的水獸纏住。
山河不敢小覷,抽出了一把黑色的魔劍,擰眉問:“這潭底的水獸是個什麼情況?”
元酒倉促地解釋:“這個潭底是個小型的漩渦,應該和迷霧區的漩渦一樣,這些凶猛的水獸應該是通過漩渦過來的,不是這個世界的物種。”
山河:“那個異空間?”
元酒握著手中的長刀,警惕地看著又隱身的水獸,點點頭確認了他的猜想,提醒道:“你小心些,這些水獸感覺不是普通的靈獸或魔獸,我一刀也頂多隻能斬傷,不能直接斬斷它們的腦袋。”
山河傲嬌道:“彆把我和你相提並論,我要是跟你一樣,魔尊位置可坐不穩。”
元酒聞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那誰剛剛被這些水獸咬了一口?”
山河:“……”
“來了。”
元酒突然轉身,手中的刀朝著空無一物的水流砍去,水中立刻出現了飄蕩的血絲。
山河用手中的劍擋住突然出現的水獸,一腳將水獸踢開,低聲罵道:“這些水獸還能在水裡隱身?你怎麼不早說?”
元酒:“你不是說我沒辦法和你相提並論嗎?我以為魔尊大人不怕偷襲。”
山河:“元酒,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本尊可是來幫你的!”
元酒也火大道:“要不是你拖後腿,我這會兒早就上去了。”
山河:“早知道就不下來了,讓你被這些水獸咬死算了。”
元酒:“哼——”
山河:“!!!”
兩人一邊吵架,一邊動手對付水獸,直到十分鐘後,兩人才終於從潭水裡爬出來。
山河揮袖散去身上的水漬,朝著身後的元酒冷哼:“晦氣!下次再幫你,本尊就是狗!”
元酒也撣儘身上的積水,不爽道:“誰要你幫!”
城上月和重明站在一旁,一臉莫名,不知道他們倆怎麼就突然吵起來了。
重明問道:“下麵到底什麼情況?怎麼突然這麼大的火氣?”
山河一甩袖:“你問她吧,本尊不伺候了。”
元酒擦了擦臉上的水滴,看著還未平靜的水麵,深吸了口氣,平靜下來後說道:“潭底是個漩渦,我一開始準備進入漩渦,看看能通到哪裡,結果剛剛靠近,就被附近潛伏的幾隻水獸盯上了。”
“水獸?”重明詫異了幾秒,“什麼樣的水獸?”
元酒思考了一下,用自己貧乏的詞彙描述道:“像巨型的皇帶魚,但體型比巨型的皇帶魚要大很多,能夠在水流中隱身,它們不進攻的時候,完全察覺不到氣息,而且銅皮鐵骨,我一刀下去隻能砍傷,但沒辦法一刀殺死。”
“眼睛像燈籠,明黃色的,但我感覺它們眼神其實不太好,應該是憑借對水流的感知來判斷水中獵物的位置。”
“這個潭底像個巨型皇帶魚水獸的巢穴,我在下麵就碰到了六七隻,山河與我大概各殺了兩隻,趁著其他的水獸沒有追上來,就先上來了。”
重明:“水獸的屍體沒帶回來嗎?”
元酒搖頭:“它們在水裡的速度好快,而且一被殺死,身體就變得透明,直接消失了。”
城上月單手負在身後,與身旁的無相魔討論道:“這種水獸,你見過嗎?”
無相魔摸著自己剛調整好的手腕,垂眸道:“你知道的,我基本上沒去過水裡。”
“你不是精通水戰嗎?沒見過這種水獸嗎?”
城上月搖了搖頭:“見過很多,也不是每種都記得住,畢竟水獸一般都挺怕本尊的。”
普通的水獸碰見他掉頭就跑,真正敢跟他動手的水族海族,現在殘骨都被埋在海底的沙礫裡了。
“這種類似皇帶魚的巨型水獸,本尊至少見過百十來種,一時間還真對不上號。”城上月歎氣。
無相魔看著他的側臉,覺得他有點欠揍。
這是凡爾賽吧?
嘲諷他這個沒下過水的魔神。
“我們直接從潭底的漩渦下去嗎?”站在一旁旁聽了許久的乜經緯忽然出聲問道。
元酒搖頭:“潭底的漩渦不大,但渦流非常急,你和小章如果下去,身體根本承受不住劇烈的衝擊,很可能會直接暈過去。”
潭底一次隻能穿過一個人,萬一失散了,章齡知和乜經緯碰上那種水獸,肯定要涼。
“還是從海麵上的迷霧區走吧,長乘的仙器至少可以護住你們幾個,不至於還沒有進入異空間,就被不可預料的環境撕碎了。”
重明也讚同元酒的決定,城上月背著手往回走:“既然要從海上走,那就回吧,時間也差不多了。”
一行人剛回到岸邊,就發現大霧已經包圍了整座島嶼。
大霧已經到了兩米之外無法視物的地步。
但島上卻沒有霧。
很奇怪。
長乘從礁石灘上走過來,白色的衣擺被海風卷起,他平靜地說道:“走吧,海上的水流已經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