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有點威壓的魚骨,能有什麼名堂?”
元酒走到近前,低頭仔細打量了半晌。
“我實在看不出來,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有什麼話直說不行嗎?”
她真的不喜歡重明總是說一半留一半,非要讓她猜意圖的壞習慣。
重明:“這是鍛煉你,你見過的東西也不少,為什麼總是這麼粗心?”
元酒雙手插兜,靜靜看著他不說話。
重明被她盯著,無聲歎氣:“這是即將化蛟的魚骨。”
“換言之,這條魚應該是在化蛟過程中,沒能渡過雷劫,所以隕落了。”
元酒:“所以,這是隻高等級的靈獸獸骨?”
重明指了指身後悄悄打量他們的蠃魚:“這條蠃魚的年齡大概四百多歲,以我以前閱覽過的史料記載,蠃魚五百年便可化蛟。”
元酒回頭盯著蠃魚看了會兒,已經明白了重明的意思:“你是說,是這條蠃魚把這副魚骨藏在這裡的?”
“為了它幾十年後渡劫化蛟?”
重明點點頭:“這應該是它最重要的東西了,若能將這副魚骨徹底吸收,它化蛟成功的概率會更大。”
“所以它才想拿這副魚骨跟我們換自由。”
元酒走到蠃魚身邊,手掌輕輕拍著它的魚腦袋:“跟著我們,你就這麼委屈?”
蠃魚立刻搖頭。
元酒:“我們要這副魚骨也無用,你還是留著自用吧。我們也不是真要把你怎樣兒,隻是想找個可以載著我們在海上前行的獸類,等我們完成任務,就會放你離開,你也不必害怕。”
重明點點頭:“放心,也不會真把你燉湯。”
“剛剛隻是嚇你的。”
蠃魚立刻歡快的甩起尾巴,用右邊的翅膀輕輕蹭了蹭元酒的手臂,嘴裡發出開心的叫聲。
有一點點像鳥叫,旋律十分輕快。
重明問元酒:“你那裡還有小一點的空間儲物袋嗎?”
元酒摸著下巴回想了一下:“你等等,我找找。”
重明看著身後的魚骨,與蠃魚解釋道:“接下來,我們需要你帶著我們四處跑,所以這副魚骨最好一起帶走,畢竟一旦離開,想要再回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萬一被海中其他異獸發現魚骨,你可就找不回來了。”
蠃魚立刻乖巧點頭,眼巴巴地看著元酒。
元酒從儲物手鐲裡摸出一個小型的手環:“雖然我有儲物戒指,但它明顯不好帶,這個是我小時候,你送給我的儲物手鐲,現在已經戴不上了,送它可以嗎?”
重明看著那個鑲嵌著亮晶晶礦石和晶石的手環,笑著道:“行。”
他看著元酒將那個手環掛在蠃魚的獨角上,不由失神。
那手環是元酒拜師禮那天,他送給她的見麵禮。
當初他們幾個妖侍,其實都不太理解,為何仙尊會收一個人類小孩兒為徒。
都覺得仙尊是突發奇想,領個小孩兒回來,養著打發時間的。
所以一開始他們對元酒都不太重視,見麵禮其實也沒有用心準備。
這手鐲是他從前外出,在某個小宗門庇護的山城裡買的二階儲物法器。
價值也就三千下品靈石。
是有點家底的修仙新人,基本都能入手的小玩意兒。
當初他把這個儲物鐲給元酒時,看著她感動的模樣,其實並沒有任何觸動。
仙尊當時像往常一樣雲淡風輕,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但拜師禮之後的第二天,仙尊就把他揍了一頓,把他趕出宗門去找月精草。
並警告他,不找到月精草,絕不允許他踏進宗門大門半步。
在那之前,修仙界已經有近三百年都沒人見過月精草。
其難度,可想而知。
所以,他被扔出宗門,在去找月精草的路上,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仙尊真的挺看中這個人族小毛孩兒。
他在元酒拜師那日,對其態度太敷衍,讓仙尊動了真火。
仙尊以此想教訓他,並讓他正視元酒。
他被仙尊教訓的事兒,元酒是不知情的,但長乘和周方都知道。
這兩個家夥看到他的慘樣兒,頓時收起了輕視之心,沒敢再去試探仙尊的底線。
他在外麵找了八年,最後在一個快要坍塌的小秘境,找到了世間最後一株月精草。
這株靈草被仙尊拿去入藥,丹藥最後全進了元酒肚子裡。
他是真沒想到,元酒竟然還留著這個小儲物鐲。
以元酒的精明,應該早就想到,她剛入門時,他是不待見的。
這種小玩具,其實就是用來羞辱什麼都不懂的她的。
但今時今日,也沒必要把這些話再說出來。
……
元酒抹去了這個小儲物手環上的靈識,耐心給蠃魚講這儲物鐲該怎麼使用。
蠃魚激動地甩著魚尾,看著慢慢變大的手環,緊緊套在它頭頂白色的獨角上。
手環慢慢變大,緊緊套在它獨角根部,像個完美的裝飾,兩者無比契合。
它遊到那副魚骨前,將剛剛烙上自己靈識的儲物鐲打開,把那副魚骨收進了鐲內。
看到鐲子躺著的魚骨後,蠃魚興奮地在水裡上下遊動,過了會兒才注意到儲物鐲角落裡堆放的幾個小瓷瓶。
它晃著腦袋,將那幾個瓷瓶拿出來。
元酒雙手插在兜裡:“那幾瓶靈藥給你了,當作你給我們當坐騎的報酬。”
“你省著點兒吃,說不定化蛟的時候能用上。”
蠃魚聞言將瓶子都收進儲物鐲內,開心得有點找不著北。
它沉下身,將元酒和重明馱到身上,帶著他們飛快地朝著海麵遊去。
元酒感覺上升的速度比下潛要快多了,不由小聲道:“看來威逼不如利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