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濃霧又卷土重來,但幾人沒有感受到涼意,反而覺得周圍空氣溫度高了許多,體內多了幾分躁意。
“這裡的環境真的有點奇怪。”正直雖然不怕熱,但本能地覺得這地方對他不太友好。
山河嗤笑道:“何止是奇怪!”
“先生何意?”
山河唇角扯了扯,但沒什麼笑意,意味深長地說道:“一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正直與乜經緯的感知終究是比不上早就活了不知多少千年的山河長乘,等二人真正意識到此地的特殊之處時,飛舟已經臨近一處島嶼。
小狸妖跳到金毛鼠身邊,用尾巴蹭了蹭鼠鼠,圓溜溜水汪汪的眼睛盯著湖岸看了許久,遲遲沒有說話。
“我們這是已經到了嗎?感覺這湖也沒有很大啊。”乜經緯準備起身,等飛舟靠岸就下船。
山河回頭看向迷霧深處,感覺到靈氣的波動後,慢條斯理地將魔骨鞭收入體內。
幾息之後,長乘破開迷霧,足尖輕涉無波之水,眨眼間便落在船尾,左手還掛著一隻兩米大的青石蚌。
“你這是打完回來,順手還撈了個蚌準備加餐?”山河嘴欠的調侃道。
長乘將青石蚌扔在船上,將指尖上的青苔和汙漬清理乾淨,冷冷淡淡地乜了他一眼:“不會說話,就閉嘴。”
山河冷哼道:“本尊還沒跟你算剛剛落水的賬呢,你還敢這麼囂張?!”
長乘握著手中的銀槍,冷笑道:“怎麼?打一架!”
他隻是懶得動手,並不是怕了這廝。
真要打起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山河眉頭一挑,嗬笑道:“你還怪囂張的。本尊隻跟強者交手,城上月來還差不多,跟你交手,隻會拉低本尊的檔次。”
長乘實在是懶得理他,直接略過狂妄自大的某魔,指揮正直過來幫忙。
正直看了眼近在眼前的湖岸,疑惑道:“快靠岸了,還要現在拆蚌嗎?”
長乘給了他一根銅色的撬棍,從容不迫道:“不急,你先把這蚌撬開。”
山河背著手,站在不遠處,時不時溜一眼。
正直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銅色撬棍,詫異道:“這棍子好像靈器……”
山河嘲笑道:“那是重山庚金煉成的……撬棍?”
最後兩個字他說的不是很確定,因為這棍子的確不像個正經武器,也不太符合長乘那很裝13的風格。
長乘垂眸道:“剛剛隨手捏得,將就著用。這青石蚌硬得很,不好開。”
正直用棍子卡著蚌口,哪怕他用了不小的勁兒,竟也沒能將這石蚌給撬開。
他搖頭道:“不行,太緊了。”
飛舟靠岸,山河跳到草地上,回頭道:“蠢死了,直接用火烤這大蚌殼,還怕它不開口麼!”
長乘和正直將青石蚌轉移到岸上,正直和乜經緯撿了些柴,升起火炙烤著這死活不開口的蚌。
烤了快半小時,石蚌連條縫都沒開。
山河摸著鼻尖,擰眉道:“這不科學,水獸哪有不怕火的?”
長乘白了他一眼:“這是火係水獸。”
山河臉都快皺成一團:“這蚌也是火係的?”
長乘無語道:“你之前在水裡待了那麼久,就沒發現這湖底下的水獸都是火屬性的嗎?你下去隻是為了洗個澡?”
山河用死亡目光鎖定長乘:“……”
這臭豹子的嘴好賤,好想抽他。
“那你還同意讓他們生火烤?折騰人呢?”
長乘雙手環在胸前,理直氣壯道:“隻是想試試。”
水火自古以來不相容,所以火係水獸非常罕見,但他們從落地到現在,在這片湖裡碰到的全是火係水獸,實在太古怪了。
“那現在怎麼辦?這玩意兒不怕水也不怕火,怎麼開?”正直把火熄滅後,蹲在一旁憂愁地問道。
“隻能暴力開殼了。”山河捏了捏拳頭,躍躍欲試。
乜經緯和正直熟練地給他讓開位置,幾雙眼都期待地看著他。
山河也不磨嘰,右手攥拳,一拳就砸了下去。
沉悶的聲音令正直和乜經緯,還有一旁的小狸妖與金毛鼠都暈暈乎乎的,身形也隨著晃動的地麵左搖右晃。
但隨著山河抬手,被砸中的青石蚌外殼依舊完好無損,隻是深陷在泥土中好幾米。
長乘看著忽然笑出聲,歪著頭道:“魔尊大人早上沒吃飯嗎?”
山河:“……”
“你行你來。”
山河被氣得咬緊牙,讓開了位置,指著陷進地坑裡的青石蚌,撮著後牙槽等他出醜。
長乘將仙靈之氣全部灌注在槍尖,雙手握槍,朝著蚌殼紮去。
地麵上的柴和被勁氣割斷的草葉樹枝全都四散飛遠,兩人兩獸也被強大的風流卷翻,摔到了十幾米外的灌木中。
山河穩穩站在原地,雙手叉腰,默默在心裡下決定,等長乘把槍尖移開後,他一定開個強大的嘲諷。
長乘收回銀槍,後退了半步,垂眸看著陷入地坑深處的毫無動靜的青石蚌。
山河走到坑邊,嘲笑道:“呦,還以為你多厲害呢,結果也就嘴上功夫。”
話音剛落,空氣中突然出現“哢嚓”一聲脆響。
“哞——”
巨大的陰影忽然籠罩住山河與長乘,兩人齊齊抬頭看向高空中的異獸。
沉悶又綿長的叫聲響徹湖邊的樹林。
山河黑著臉道:“這玩意兒是長了翅膀的熊嗎?怎麼叫得像牛?”
長乘已察覺到不妙,率先往遠處撤去,山河還在仰頭觀望,突然被左側一道水柱滋了一臉。
猝不及防,被噴個正著的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