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的視線明明很淡,卻是難掩冷意:“我要殺你,你覺得容與保得住你?”
謝慧敏臉色變了又變:“你這是欲加之罪,但沒有做過的事我不會認,就算你拿我當犯人,也要講證據。”
“至於陸郎保不保得住我,你也不要太自信。”
“我阿姐在你心裡置於何位,我在陸郎心中便是何位置,你不許他乾涉你的私事,倒來乾涉他的。”
“你不娶我,難道也不許旁人娶我不成?”
謝慧敏上一世也是做過國公夫人的,幾十年的風雨足夠她徹底洗掉自己小鎮姑娘的痕跡。
舉手投足間的確有股高貴的氣勢。
裴恒忽地笑開:“春和雅居失蹤了一個小二,你最好日日祈禱彆被我找到。到時你看容與保不保得住你。”
謝慧敏臉色險些繃不住,裴恒的眼神太銳利了。
不過,那個小二他當然找不到,因為已經死了,如何找到。
謝慧敏低頭,指甲扣著手心,幾乎要沒入肉裡。
疼!
卻不及心中那片荒蕪。
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生生地連根拔起。
她其實已經信了。
已經知道她是他的妻。
卻不肯認她。
她再抬起頭時男人已經離開,她也隻來得及看清那片也很快消失在她視線的袍角。
謝慧敏冷笑,不是他的他再努力也留不住。
是他的,他不想要也必須接受。
這就是現實。
……
謝昭昭中午回來本來是躺在床上裝睡的,沒想到最後真的睡著了。
醒來時裴恒已經去了衙門。
謝昭昭這個月都不用寫話本,剩下的時間打算好好陪兒子。
“沈先生給你畫的那本新識字書呢?”謝昭昭道。
裴沐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大:“不是阿娘收起來了嗎?”
他一直沒有見到。
還以為阿娘怕他弄破,收起來了。
阿娘給他畫的識字書方便他識字,但沈先生畫得更好,還有顏色。
“沒有啊,我找找。”謝昭昭道。
奇怪了,她沒有收起來啊。
謝昭昭房間找了,裴恒書房也找了,都沒找到。
“阿娘,是這個嗎?”
裴沐提著被水漬暈的模糊一團的識字書。
謝昭昭一眼便認出了。
比普通書要小些。
而且,封麵還是她做的。
“在哪找到的?”謝昭昭上前接過。
已經不能看了,書頁粘連在一起,墨跡也暈開了。
裴沐指了指耳房,癟嘴道:“不是我放的。”
二牛最近沒來家裡,肯定也不是二牛。
那還會有誰?
謝昭昭也在想到底誰乾的。
趙阿婆雖然不認字,但她尊重讀書人,彆說是書,撿到一張紙都會鄭重地放好。
也不會是她。
那就隻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