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寧深深的看了眼消失的馬車才收回視線,將所有情緒掩藏。
……
裴辭禮今日累了一天,精力有些不濟,晚上用了膳早早便歇下了。
謝昭昭哄了沐兒睡著不久裴恒便進來了。
橘黃的燈光下,她長發散著靠在那裡,雖然是慣常的場景,可每次看到都覺溫馨。
整個胸腔被滿滿的幸福填滿,讓他覺得這些年歲月也在厚待於他。
他失去了一些,但和眼前這些比起來又覺微不足道。
“睡了?”裴恒已經走了過來。
“嗯!”
謝昭昭話才落,整個人便被抱起,直接走向屏風後的大床。
最近被他抱呀抱的,倒也習慣了。
他剛沐浴完,身上還帶著熟悉的皂角香味。
謝昭昭貼在他懷裡嗅了嗅:“你好香啊。”
這是她新做的,加了玫瑰花汁子,有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味。
“喜歡嗎?”裴恒在她嘴角親了下。
“喜歡!”
“明日,我想請姑姑為我們見證。”裴恒低聲道。
當年他們成親時並無長輩見證,且,新婚當晚他因為臨時有案子,將她一人丟在家中。
“姑姑會不會覺得我們胡鬨。”謝昭昭道。
古人的儀式感並不比現代人少,相反,他們特彆看重。
正因如此,謝昭昭才會擔心裴辭禮覺得他們胡鬨。
而不是像現代一般,所有的節日都成了爛大街的購物節。
“你這兩日也看到了,姑姑雖然重規矩,但很開明,她不會為難你。”裴恒握著她的手:“姑姑以前是宮中女官,負責皇後創辦的女學,她很欣賞你的才華。”
女學創辦之初,廣集天下名師,就連國子監的那些大儒也會到女學給學生們講學。
京城官宦女子皆以進女學為榮,而姑姑是京城女子的典範。
在某種程度而言,她代表著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委她重任,姑姑也立下宏願,此生不嫁,要將一生奉獻女學。
後來,東宮和皇後出事,裴家受牽連,轟轟烈烈的女學也就此作罷。
“原來姑姑這麼厲害。”謝昭昭歎道。
這樣的女性在現代也是閃閃發光的,可惜還是沒有遇到好的時代。
怪不得她聽到她不會做飯雖有些震驚,但並沒有上綱上線說教。
畢竟,這是現代很多長輩都做不到的事,姑姑的思想真的很超前了。
“嗯,所以她不會反對,反倒會覺得自己這一趟來對了。”
在整個裴家,他與母親最親,其次就是姑姑。
“可我有點緊張。”謝昭昭糯糯道。
這一百日漫長可又短暫。
漫長的是長長的期待。
短暫的是和她的一生比起來,實在是彈指一揮。
謝昭昭描繪過自己的未來,有愛她的丈夫,最重要還有愛她,為她傾注了無數心血的四位老人。
可如今,他們都不在。
就好似本來荒蕪的心口突然開始迅猛地生長。
生長出一片新的田野,卻沒了他們的位置。
她想念著他們,又怕突然離開。
很矛盾。
他垂眸,目光鎖著她的視線,目光沉靜又克製:“你在擔心什麼?”
“裴恒,那你喜歡現在的謝昭昭,還是以前的謝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