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聽出來林婉寧語氣的不容拒絕。
好吧。
既然她要談,那便談。
其實,她還挺佩服她的定力的。
到底是世家貴女,單一個忍字已經到了忍者神龜的級彆。
是她不及。
偌大的大廳,隻有她們二人。
護衛都主動地退在幾尺外。
謝昭昭素麵朝天仍難掩嬌媚,唇角要笑不笑的弧度看起來嬌俏可人。
隻是,眉眼中的冷漠倒是和裴恒如出一轍。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妻相。
“縣主有什麼話要和我說,擺出這麼大陣仗,我都有些受寵若驚了。”謝昭昭掀唇笑了笑。
玩笑的語氣,麵上絲毫沒有擔憂的表情。
有的人注定成為不了朋友,真沒必要虛與逶迤。
“裴夫人,我去找你那日,其實除了感謝,還有事請你轉達給毅之,但你好像不太有時間,所以,那日我便又找了毅之。”
林婉寧說話時一直注意著謝昭昭的神色,茶杯的熱氣在她眼前升起一縷縷嫋嫋輕煙。
越發讓她看著如同仙人一般,整個人冒著仙氣。
隻是,讓她失望得很。
謝昭昭表情始終淡定。
謝昭昭挑眉,想起是哪一日了。
那一日,裴恒的確是有些奇怪。
後來又身體力行地表示著他的愛。
像是減一分熱情便不能證明他的心似的。
原來如此啊。
謝昭昭隨即笑了:“哦?”
林婉寧眸子低垂,笑容多了幾分苦澀:“隻是我還未開口他便拒絕了,他說,不想讓你誤會。”
謝昭昭低頭喝茶,又哦了一聲。
和剛才比隻是語氣不同罷了。
“我知道夫人不喜歡我,我年紀輕輕死了夫君,婆家覺得我晦氣,若不是我母親心疼我,將我接回,我的日子不知要過成什麼樣,便是在娘家也不得父親喜歡,他一直覺得我丟臉,”
林婉寧聲音低低的,帶著幾分傷感,但絕沒有痛哭。
謝昭昭沒有打斷她的意思。
林婉寧的年紀放在現代也就是大學剛畢業。
作為女人來說,慘是真的慘。
但她聰明的是會用自己最能打動人心的地方來軟化敵人的心。
謝昭昭相信,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甚至,現實遠比她說的更加殘忍。
但若她對她心軟,那便是給她打開了便利之門。
將來她的這些心軟就會變成一把利劍,直插她的胸口。
“我是一個母親,什麼都可以沒有,但不能沒有我的孩子。所以,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要帶女兒離開,但也注定了她以後肯定會受人冷眼,每每如此我便心如刀割。”
林婉寧說到此,眼尾泛紅,但始終沒有流淚。
淒美,破碎,讓人忍不住想保護。
謝昭昭覺得自己都有些鐵石心腸了。
人家都這麼可憐了,她安慰一句,給她做個朋友怎麼了?
“其實同為女人,同為母親,我很同情郡主的遭遇,但我無能為力,你也知道這個世道對女人有多不公平,我們的身份在夫家都極為不易,更何況其他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