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暗暗的光影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最終他轉身,一步步朝外走。
待要邁出小院時,他聽到那聲昭昭。
他猛然回頭,看著緊閉的房門,唇角無聲的勾了勾,笑容苦澀。
她醒了就好。
終是他太過自私了。
“裴大人。”
木輪子滾在地上發出骨碌的聲響。
“沈先生。”裴恒的語氣極淡,整個人如寂冷的夜。
“裴大人可是來送解藥的?”沈顯允笑著,淡然又溫和。
隻是裴恒卻知這笑容背後是更深的冷漠,甚至冷血。
他精準地將最冷最痛的一針紮在他的心口。
解藥。
若無解藥,他便是見到昭昭又如何。
她隻能恨他,討厭他。
“沈先生什麼時候關心起我們夫妻的事。”裴恒看似漫不經心的話帶著滿滿警告。
他放昭昭自由,不代表有的人就可以在她麵前上躥下跳。
他不曾坦蕩又何來真心。
甚至,他感到沈顯允這個人透著危險。
沈顯允撩唇,淡淡笑道:“你們已經和離,昭昭是自由的,她雖然沒有答應我的求親,但作為朋友,我過問一句總是可以的。”
裴恒嗤笑一聲,眼神淩厲:“沈先生是讀過書的,總該知道大齊律法,我們的和離書並未加蓋邊城府衙官印,在府衙並未備案,所以,她還是我的妻,你這個朋友實屬多管閒事,沈先生有這份閒心還是先養好自己身體。”
裴恒說完大步離開,沈顯允呆呆地站,不,坐在輪椅上,微怔了片刻才笑出聲。
未加官印?
裴恒啊裴恒,你不要太心機。
口口聲聲說為她好,放她自由,背地裡卻耍手段。
你的愛不過如此。
裴恒回到裴府時,夜已經深了,偌大的院子寂靜無聲。
因為就他和沐兒兩人,家中仆人也隻有幾個,更顯得院子毫無生氣。
雖然院裡亮著燈籠,但在裴恒心中卻看不到光亮,猶如一片寸草不生的荒蕪之地。
心口密密麻麻的疼著。
以前總覺得的夜晚太短,一眨眼天便亮了,又要離開她。
如今卻覺得這夜竟然這麼黑,這麼長。
……
裴恒在鳳闕殿搶太醫為自家夫人診病,一夜之間在京城傳開。
要知道皇後娘娘得了風寒,又診出喜脈,皇上大喜。
下令整個太醫院都到鳳闕殿候著,生怕皇後娘娘出任何意外。
裴恒居然敢在這時候去搶人,可見對夫人愛到極致。
冒著得罪皇上皇後的風險,可真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啊。
這幾日京城都在討論此事,謝昭昭聽到後冷冷一笑。
誰說那個狗男人不懂體貼的,隻是體貼的不是她罷了。
她不過想替原主看下孩子,他竟然都不同意。
為了新歡倒是豁得出去。
謝慧敏也就略清秀些,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把裴恒迷成這樣。
男人啊。
呸!
都是狗東西。
也是奇了,謝慧敏之前總愛在她眼前晃悠找存在感,怎麼她來京城這麼久,她一次也沒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