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收到信時已經正午,怕打擾大人用膳,這才打算等大人用晚膳後再通稟的。
裴恒很快看完,嘴角扯出一抹輕蔑的笑意:“魏王果然派人去了雍州。”
“雍州節度使聶遠峰手握重兵,皇子結交番將,隻怕有所圖謀。”
王先生大驚,難不成因為魏王忌憚皇上重用秦王,所以打算動手了。
“聶遠峰雖是武將卻也不是沒腦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價值,魏王又能給他什麼?”
魏王沒有足夠的誠意打動不了聶遠峰,可若誠意足夠,也會引來皇上忌憚。
聶遠峰做了皇上這麼多年的看門狗,不是那麼輕易就會被收買的。
皇上一直在平衡朝堂關係,將權力集中在自己手中,正好可以借此事打破。
番將不得離開守地,聶遠峰沒有上京給皇上拜壽,聶夫人卻攜兒女來京。
聶遠峰便是當時的錦麟衛指揮使,想來,總是知道些內情的。
“還有一件事要交給你。”裴恒想了下道。
“大人請吩咐!”
“聶遠峰自是忠心,可伴君如伴虎,未必不給自己留退路,畢竟……”裴恒話沒有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王先生一眼。
王先生卻是立刻明白:“屬下知道了,立刻讓人去辦。”
容與現在接的是聶遠峰之前辦的差事,替皇上做的事多少有些見不得光。
若哪一日見了光,必然要找個替罪羊。
容與是宗室,最壞也不過是貶為庶民,不會誅九族。
畢竟真要誅九族,陸姓皇室也滅絕了。
可聶遠峰不同。
他有妻兒,就得給自己多留條退路。
裴恒不是要找他麻煩,隻是,他隻想知道母親真正死因。
他不想母親死得不明不白。
裴恒拿起筆,寫了封信交給聽風:“這封信交給劉禦史。”
劉禦史這個人性子太耿直了些,這兩日朝堂的事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些。
不然,為自己招來禍患,還真是不好收場。“是!”
謝昭昭正問沐兒,她這些時日不在,裴恒是不是一直就如此忙碌。
這些日子說是在養傷,卻和在衙門當值沒什麼區彆。
才剛能下床便在外間處理政務,這幾日身體好些,便又去了外院書房。
說好了今日按好好過重陽節,他倒好,撇下他們母子二人又去議事了。
“爹爹之前更忙,”裴沐如實道,“之前我和爹爹都是宿在外書房的。”
爹爹不管是去衙門還是在書房議事都會帶著他。
除非進宮或者不在京中。
“爹爹總想早日治好阿娘的病,如今,想來是遇到十分棘手的事。”裴沐皺眉道。
“天大的事也沒有吃飯重要,你爹爹倒是知道讓我們倆吃飯,倒是一點不愛惜自己。”謝昭昭是氣他不知心疼自己。
人不管是什麼時候都要愛惜自己才能有力氣愛彆人。
“阿娘說的是,等一會兒阿娘用晚膳,有了力氣再去教訓爹爹,阿娘快嘗嘗雞湯麵,爹爹說雞湯滋補,給阿娘補身體的。”
“就你會哄阿娘開心。”
“那我們快些吃,一會兒再讓廚房做兩道菜,給爹爹送去。”
“多謝娘子心疼我。”裴恒已經進來,在謝昭昭身邊坐下。
便是普通的白色衣衫也讓他穿得氣度不凡,因為受傷的關係,清瘦了不少,看起來倒像個翩翩書生。
隻是那一頭白發礙眼,她一定要尋個方子把他的頭發治好了。
“誰心疼你,是沐兒說你總是胃痛。”謝昭昭嗔他一眼。
裴沐點頭,爹爹總是晚上喝酒,有次醉酒看著阿娘的畫像流淚,還吐血了。
乾爹請了太醫來,太醫說爹爹脾胃不好,又肝氣鬱結,說爹爹這是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