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再美的雪景,也無心欣賞。
遠山連著遠山,似看不到儘頭,皚皚白雪在眼光下耀眼無比。
“想不想騎馬?”裴恒見兒子躍躍欲試,有些不忍。
帶他狩獵就是出來散心,躲在馬車裡實在是可惜了這一路風景。
天氣的確冷,但男孩子也沒必要養的在這般嬌氣。
裴沐想點頭,又下意識去看謝昭昭。
謝昭昭嗔了裴恒一眼,不過到底是答應了。
“不許跑得太快,帽子戴好。”
“阿娘放心,爹爹把我裹在大氅裡,很暖和的。”裴沐道。
之前爹爹就是這樣的,他靠在爹爹懷裡還睡著了呢,一點都不冷。
“好吧,注意安全。”
裴沐重重點頭:“阿娘放心,外麵還有舅舅和乾爹在,我很安全的。”
裴恒見兒子迫不及待,抱著他下了馬車。
今日天氣放晴,出來狩獵的不少,看馬車車轍,前麵已經過去不少人了。
裴沐被裹在爹爹懷裡,隻露出個腦袋,看什麼都好奇。
這個要問,那個也要。
裴恒對兒子一向耐心,每一個問題都細細做答。
一旁的陸容與吊兒郎當的,偶爾逗笑一句,一陣馬蹄聲自遠處傳來,還有兒郎的笑聲。
沒心沒肺的模樣,讓陸容與想到當年的自己和裴恒。
裴恒顯然也聽到了,陸容與笑道:“是範家的幾位郎君。”
裴恒聽到範家兩個字時笑容僵了一瞬,不會這麼巧?
隻是,讓他失望的是,就是這麼巧。
範家聖眷正濃,範二爺手握重兵,鎮守河東多年。
便是連河東望族之首的鄭家麵上也要敬他幾分。
範家武將出身,幾位兒郎的弓馬騎射功夫自然是好的。
這樣的熱鬨更不會錯過。
幾位恣意飛揚的少年郎中還有一道身影。
月白的大氅,如月清雅沉穩,似要與這天地融為一體。
裴恒目力極好,一眼便認出那是楊銘。
他淡淡地回眸,說不出什麼表情。
沉思間,幾個少年已經追上他們:“容與哥,毅之哥。”
陸容與和裴恒少年時都曾和範二爺學過射箭,與範家是有些交情的。
“你們這是也要狩獵?”陸容與道。
“正是,難得有空,父親不考我們學問。”範二郎道。
範家武將出身,對兒郎學問不算重視,但如今天下太平,重文輕武。
範家就是如今的聖眷也要做些打算,所以,才拘著家中兒郎讀書。
幾位兒郎底子都不太好,氣走了好幾位先生。
直到有位同族推薦了楊銘,大抵是年紀相仿,竟和這幾位相處不錯。
否則,不會今日也帶著。
“楊先生,再快些,不然,可是連午膳都趕不上了。”
馬車中的謝昭昭聽到那句楊先生,心中一怔,難道是他?
又覺自己想多了,世上姓楊的多了去了,總不會這樣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