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梁縣城的邊上有個物流貨運站,裡麵常年停著四五十輛等著接貨的車輛。通常,劉雲的那輛農用車就停在這個貨運站裡。
李飛燕趕到貨運站的時候,是早晨10:30左右。也為了省錢,李飛燕沒有打出租車,而是坐了能走到貨運站附近的六路公交車。從公交站到貨運站,差不多有三裡多路,她就一路走了過來,所以到貨運站的時候,已經又渴又累。
李飛燕在貨運站裡轉了一圈兒,終於在一輛接著一輛停著的貨車中間,發現了劉雲的那輛農用車。在農用車跟前再找,就看到了坐在一棵大樹下正與人打撲克的劉雲。
李飛燕走過去,站在劉雲對麵不遠處,也不說話,隻是用眼睛死死的盯著他看。劉雲打牌的中間,眼光掃到對麵兒有個姑娘站著,感覺有點兒眼熟,抬頭仔細看了看,發現是李飛燕,就把牌交到旁邊兒看牌的另一個司機手裡說:“我有點事兒,你幫著我把這局打完吧。”然後,便站起身,向李飛燕走去。
劉雲帶著李飛燕走出物流貨站,在附近找了個小飯館,進去一人吃了一碗麵片兒。然後,又把她帶到附近的一家旅館,開了一個鐘點房。
一進房間,他們就抱在了一起吻了起來……
待釋放了十幾天來的相思之苦,兩個人就坐在床鋪上說起話來。
“都十幾天了,我不來找你,你也不說去找我!現在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這些男人,都是吃著自己鍋裡的,看著人家碗裡的。沒得到的時候,就像一條狗看到一塊肉,饞的要死!一旦得到了,就像一條白眼狼,全忘了人家當初的好,又去討好彆的女人了。”李飛燕坐在床沿上,一邊整理著自己剛剛弄亂的頭發,口裡一邊滿是怨氣地報怨劉雲。
這次相聚,劉雲雖然讓李飛燕等待了十幾天的焦心得到了暫時的滿足,但卻不能完全平複李飛燕對劉雲的相思之苦,所以借機發泄一下自已的情緒。
在李飛燕看來,縱然不能每天見到劉雲,至少三四天見上一麵次也行。可是,她就這麼一點小小的願望,劉雲也不能幫她實現,所以她對劉雲的表現很是失望。
“這十幾天我連著出了三趟車!我連自己的家都隻回了一次!你說我哪有時間去看你!來了活兒,我總不能不乾,推出去吧!那樣,我就隻能等著喝西北風了!所以,你能不能從我的角度想想問題!我這十幾天要是閒著,沒去看你;或者我隻是每天忙著玩,瞎混!你說什麼,我都沒有意見。可實際的情況是,我是忙著工作,忙著掙錢了。”劉雲挨到李飛燕身邊,一隻手從後麵摟緊她的腰,“行了,彆生氣了!以後我一定多抽時間去找你!這總行了吧?”
“剛才,我來找你的時候,你還閒著,跟人家打撲克呢!你打撲克的時間,就不能去找我嗎?”李飛燕仍然不依不饒。
“我打撲克是在等著攬活呢!現在拉貨競爭很厲害的,我就是每天守在貨站裡,活兒也隨時會被彆人搶走,今天我出來陪著你,來貨站找車拉貨的人,肯定就用了彆人的車,不會用我的。你姐和你外甥,我們一家人都指著我拉活兒生活呢!”
“我不管!你再忙,也要出來陪我!”
“好好好,我拗不過你!要不這樣吧,每隔十來天,我去找你一次,這樣好不好?”劉雲在李飛燕的臉上響亮的親了一口。
“行,算你有良心!不過,我醜話說在頭裡,你要是到時候不來找我,我就要象今天這樣來貨站找你!反正,我什麼都給你了!我什麼都不怕。”
“好,就按你說的,到時候我去找你!你可千萬彆再來找我了!你來的次數多了,讓人家看見,告訴宋佳就不好了!”
以後,劉雲跟李飛燕就按約定好的,每隔10天半個月,就悄悄約會一次,直到李飛燕去讀農學院的中專。
有一個男的經常來找李飛燕,這事兒,不知怎麼,就在班裡的學生和老師中間傳開了。後來,就有人告訴了班主任馬麗華。
馬麗華擔心畢業前的這最後幾個月,李飛燕因為這種事出了什麼問題,給她惹來麻煩,給學校惹來禍事,所以,在一天放學後把李飛燕單獨叫到了她的辦公室。
在辦公室裡,馬麗華先問了李飛燕一些學習方麵的事情,借以緩和氣氛,然後才把談話切入正題。
“我聽人說,經常有一個男的來學校找你,有這麼回事兒嗎?”
“哪有啊!你聽誰說的?”李飛燕矢口否認。
“我聽好幾個人說過,他們是誰?我就沒必要告訴你了。倒是你應該跟我說說,那個男的究竟是你什麼人?”馬麗華用不容爭辯的口氣追問。
“他是我哥。”李飛燕馬上進行遮掩。
“他是你什麼哥?親哥還是外麵認下的哥?”馬麗華警惕的追問下去。
“親哥。”
“真是親哥嗎?”
“是了。”
親哥來找妹妹,這是很正常的事。麵對李飛燕確定無疑的回答,馬麗華隻好把人們的傳說,當成是瞎說,又說了幾句讓李飛燕好好學習的話,就讓她回去了。
事實上,李飛燕還真有個親哥哥,叫李飛龍。比李飛燕大五歲。當初,李飛燕的父母生下一個兒子後,開始對是否再生猶豫不決。他們擔心再生下一個兒子。那樣,生活壓力就有點兒大。所以,一直采取著節育措施,沒有生養。
到第四個年頭,他們兩個一時大意,導致李飛燕的母親再次懷孕。
出了這種意外,他們一方麵下不了最後的決心,把孩子打掉,另一方麵心存僥幸,就把這孩子生了下來。居然和他們期盼的一樣,真是個女兒,兩口子自然高興的很。
兒女雙全,李飛燕的母親這才決定,不再生養,心滿意足的好好撫養一對兒女。
李飛龍是一年前結的婚。結婚以後,夫妻兩個和父母住在一個院兒裡。五個月前,他們剛生下一個女兒。
李飛燕把劉雲說成是她的哥哥,一方麵打消了馬麗華的猜疑,另一方麵也不用擔心馬麗華向她的父母求證。就這樣,李飛燕順順當當,安安穩穩的度過了她的畢業生活。
李飛燕就讀的中專農林學院在省城。所以,她去省城上學以後,跟劉雲見麵的機會就少了。除了節假日回家探親,基本上見不到麵。
李飛燕一開始就知道,她跟劉雲的交往是沒有未來的,維係他們之間關係的,隻是相互之間的那一種需要。
到了省城,李飛燕見不到劉雲,那種需要卻依然很是茂盛。為了滿足自己的需求,李飛燕開始在同學中尋找能夠代替劉雲的人。
開學的第一個月,她試圖接近班裡那兩位相貌英俊的男生。結果人家都躲著她,連話都不願跟她多說。
第二個月的月初,在學校禮堂舉行的一次舞會上,二年級的一個男生與李飛燕跳舞時,用摟在她腰上的手向她發出暗示,讓李飛燕不自覺的心動起來。
那男生看上去相貌雖不十分英俊,但也頗有幾分男人的硬朗之氣。正期望與男生交往的李飛燕,借機便以一種饑不擇食的勇氣,開始迎合對方的行為。
一對兒誠心想往一塊兒湊的人,隻需兩三個向對方暗示的動作和神情,也就大功告成了。
所以,舞會的當晚,他們兩個人就開始約會,並在校園裡一處僻靜的地方接了吻。
那男生名叫高軍。比李飛燕高一個年級,雖然兩人抱著接吻時,李飛燕就有了更深的期待。可是,高軍卻並不知道她有那麼迫切的期待。加上之前她假裝的羞澀,也使高軍誤以為她很純淨,不敢貿然行事,以免把她激怒了,終止了兩人可能向前發展的的關係,自然不敢有更多的奢求。
當然,李飛燕也因為是初次與高軍約會,不敢表現的過於熱烈,把對方嚇著了,讓對方以為自己不是一個好女人,所以一直忍耐著,竭力矜持著,保持住自己的形象。
第二次約會,他們在黃昏的時候去了郊區的一片小樹林。待天光暗淡下去以後,他們看小樹林裡安靜無人,便都主動撕掉了自己的偽裝,一塊兒去追逐心裡那個終極目標。
隻是這一次,李飛燕在一種僥幸的心理狀態下,沒有采取必要的防護措施,導致她人生第一次懷了孕。
高軍沒有準備,是因為他壓根兒就沒想到他們才是第二次約會,就能發生這種事情。李飛燕沒準備,那是因為平時她和劉雲發生事情時,防護的措施都是由劉雲準備的,她自己從來也沒有準備過。而且,在當時的情況下,她情難自禁,也沒好意思要求高軍準備。
這個孩子,李飛燕當然不能要,所以發現不久,李飛燕就跟班主任請了幾天假,到醫院去做掉了。並根據醫生的提醒,放了節育環。一勞永逸地解決了自己在這方麵的風險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