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經論道之後，韶華送走了所有人，就連虛空和蕭自成也沒多留。
仙鐘和荒塔共同封鎖住了整個不死山。
“這”虛空眼神閃爍，很快便意識到了什麼，不由得緊緊攥住雙手，眉頭緊皺。
平定動亂的大捷讓人太過喜悅，以至於都有些忽略了某些事情。
猶記得證道之前，東皇的氣息和修為明明白白就是大聖境界，之後於危機時刻出世，卻已是無上天帝。
虛空雖然不知道韶華在硬撼仙器後咳血之事，但清楚看到了她在擊殺大鵬皇之前的異樣。
很顯然，東皇這次是強行出手，肯定承受了難以想象的代價，不然論道之後，怎麼會匆匆閉關修行。
“無需擔心，東皇功參造化，不會有事的。”蕭自成寬慰道。
畢竟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個會提前到來。
而且這種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荒古禁地那位也是第五世蛻變出了億些問題，隻能說，紅塵仙路真不是一般人能夠走的。
尋常的古皇大帝，連踏上這條路的資格都沒有，就算真的走上了路，誰也不知道下一世蛻變能不能成功，會不會出現意外一切都是未知數。
“終究還是太弱了啊，若我也有那般蓋世的天帝之力，便可一人平定動亂，何須讓東皇不得已而為之。”
姬虛空長歎一聲，獨自踏入星空中，孤獨的行走在宇宙中，感悟虛空乃至於時光之道，順手修複滿目瘡痍的星河。
在和東皇論道的過程中，自己得到了很多啟發，望到了更遙遠的道途。
蕭自成搖了搖頭，這樣的人活該他是大帝，轉身回到了荒古禁地，繼續去看自己的大門了。
虛空也是第一個將東皇經修煉到極高深境界的人，得到了韶華的親自讚歎。
雖隻是一二世所著的經文，卻也不是一般人可以修成的，更彆說掌握透徹，真正修煉出門道。
不然韶華當初也不會親自再傳其道法，虛空也難以在證道後直接就觸及到了時間領域。
“哇”
韶華送走所有人，獨守空山，突然再度咳出一大口血，血染長衫，飛濺在仙淚綠金塔上。
“嗡！！”綠金塔劇烈搖顫，神祇被驚醒，顯化出一道與西皇極為相似的身影。
“我無事，不必擔心，隻是小傷罷了。”韶華臉色蒼白道。
不待仙淚綠金塔再有什麼反應，她一指點出，讓帝兵神祇陷入沉睡，將其送回瑤池聖地。
事實上怎麼可能沒事。
韶華的狀態很不妙，大道之傷愈發難以壓製，體內道則發生劇烈的衝突，相當於兩個自己在連番大戰，廝殺不休。
明明隻是一點“無”的力量，準確來說都不能算是真正的道果，才剛剛起步，尋到了一些思路，還在嘗試之中。
卻與她前四世登峰造極的“有”之道果爆發如此恐怖的碰撞，很是不可思議。
“如果說有是完美，無便變成了某種缺憾，四世道果愈發臻至無暇，那一點的缺憾就會無限放大。”韶華自語道。
“而且，這一世的道果雖然才有了點眉頭，相較於前四世道果來說不值一提。
但終究是紮根於這幅身軀之中，借助先天聖體道胎的本源力頑強不息，甚至還在.逐漸變強！”
韶華臉色愈發蒼白，眼神卻愈發明亮起來。
塞翁失馬，焉知禍福？
正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一昧苦修難有提升提升，遭遇意外反倒另辟蹊徑。
悟道悟道，不是想悟就能悟到，至尊們都還想成仙呢，又有誰能悟到成仙法？
她也不例外，本想著在這一世趁機化去修為，重新再來，走出全新的路，拓寬和延伸自己的道途。
但是上百年過去了，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收獲。
結果現在兩大道則衝突，過去的“有”在不斷壓製新生的“無”，新生的“無”也在不斷消磨過去的“有”。
有無之間的對抗，在推動著道的提升，極其緩慢卻又真實存在。
就這樣，韶華拖著一副傷軀，不畏生死，在不死山中開始了艱苦卓絕的自我抗爭。
她再次體會到了第一世斬去所有時，那種遊離在生死界限上的滋味，真的很艱難，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複。
一千多年過去了，她的修為不升反降，境界在跌落，不複天帝神威。
五千多年過去了，她的大帝道果都在搖搖欲墜，整個人形神枯槁，青絲變白發。
道則的衝突，道果的碰撞，自己與自己的廝殺，無異於每時每刻都在曆經酷刑。
如果韶華隻走尋常路，以先天聖體道胎逆活五世，她這一世絕對可以活到七八萬年。
但她選擇了一條更加艱難的道路。
熬過去便是大道通天，熬不過去真的會身死道消。
在這種情況下，以往構想的逆活蛻變法都沒有辦法再去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