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平日裡鬱鬱蔥蔥的樹木在狂風中痛苦地搖曳,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大殿之內,金碧輝煌的裝飾顯得黯淡無比。
西天竺國王摩臘婆慵懶的半躺在座椅上,身旁兩位身姿曼妙的侍女正輕柔地為他扇著扇子,可他卻滿臉不耐煩。
摩臘婆眉頭緊皺,心裡想著:“這屍鳩摩真是膽小如鼠,就這麼點事兒,還搞得這麼緊張,大唐哪會因為一個死了的阿羅那順就大動乾戈,真是可笑。”
他斜睨著屍鳩摩,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把玩著手中的一枚扳指,漫不經心的開口:“屍鳩摩你確實有點小題大做了,按照往常的規矩,發生了這種事,要是主謀阿羅那順還在,那自然是由我們擒住阿羅那順,派人送往長安請罪。”
“可如今,阿羅那順死了,大唐使團也沒什麼太大的損失,大唐頂多對我們這些人問責一番,不然還能乾嘛?”
“難不成還真會勞師動眾,興兵攻打我們不成?”
說罷,他仰頭大笑,那笑聲在空曠的大殿裡回蕩。
其餘國王們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聽到摩臘婆的話,雖都沉默不語,但彼此交換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種認同。
他們心裡都在暗自嘀咕,阿羅那順是自己找死,和我們有什麼關係,犯不著為他擔驚受怕。
屍鳩摩站在大殿中央,他看著眾人。
“你們怎麼就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呢,大唐怎會輕易放過我們?”
他重重的歎了口氣,大聲說道:“諸位啊,我們都是和大唐有過交流的,大唐的使團,也是經常來我們天竺。”
“你們不了解大唐的文化。”
“出了這種事情,在我看來,是阿羅那順一個人事情,可事情壞就壞在,他是個天竺人,事情發生在天竺,他襲擊的,是大唐遣往我們天竺的使團。”
“在大唐皇帝眼裡,可沒有什麼東南西北之分,天竺就是天竺,我們都是一樣的。”
“出了這種事情,我們誰也逃不掉,你們知道嗎?”
屍鳩摩的聲音在大殿裡回蕩,他的雙手也不自覺地揮舞著,試圖讓眾人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摩臘婆的話,讓原本有些放鬆的眾人又憂心了起來。
南天竺國王婆臘伐彈坐在一旁,他身著一襲寶藍色的錦袍,上麵繡著繁複的花紋,頭戴鑲嵌著紅寶石的金冠。
他靜靜的聽完屍鳩摩的話,心中也泛起了不安。
“屍鳩摩所言或許有理,如今大唐新皇即位,行事風格確實與以往不同。”
他微微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屍鳩摩說的,也不是毫無道理,諸位,你們要知道,現在的大唐,不是天可汗了,現在坐在那位置上的,是天可汗的兒子。”
“我聽聞此人,沒有天可汗的仁德,天可汗在位時,常常以仁德感化各國,萬國團結一心。”
“可他一上位,迅速對大唐周邊的國家亡國滅種,吐蕃,西域各國,高句麗也都相繼覆滅。”
“就連那突厥人,都說這位皇帝,是個十足的暴君,殘暴無比。”
“自他上位後,各國無不血流成河。”
婆臘伐彈眼神中透露出恐懼。
見到婆臘伐彈讚同自己的觀點,屍鳩摩點了點頭,順著他的話繼續說道:“何止如此,我還聽聞,就連那高懸於海外的倭島,僅僅因為在大唐的元日大典上得罪了那位皇帝,也難逃滅國的下場,如今發生了這種事情,他又怎麼可能會放過我們天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