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爾斯不知道木盒的來曆,她隻當昨晚隻是做了一場難以言表的噩夢,但寇岡卻不敢睡,他就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木盒。
事實上,等麥爾斯睡著後,他便一把將木盒揣進口袋,轉過三個街角丟到了臭水溝裡,但等他回家時,木盒還擺在那,位置都沒有變過。
寇岡不敢閉眼,可今天不知怎麼了,眼皮特彆沉重,衝了幾次盹後,他還是坐在床上沉沉地陷入了夢鄉。
而在夢中,背後的沙土人形離自己又近了一些,寇岡甚至能看到它張開的大嘴中,某個生物似乎躲在裡麵,寇岡隱約能看到它呲出的白牙。
他手腳並用,拚了命地跑,大腦一片空白,事實上,在夢裡他能不能實際控製自己的思維都是問題。
可下一秒他竟直接從家中的床上坐了起來,扭過頭,寇岡就見一隻大手牢牢地攥住了自己的胳膊!
順著手看去,黑暗中,一個白發白胡的男人正站在房間內,他手裡拎著一根治安官用的警棍指著桌上的木盒對峙。
“小子,叫醒你姐姐,我們得快點離開這!”
木盒微微地開了一條縫兒,一顆顆砂礫正從自己床下朝著木盒滾動彙集,而木盒的開口處就像是吸食著小魚小蝦的巨鯨一樣,一吸一呼,微微抖動,什麼東西就要從裡麵出來。
“先……先生,那是什麼?”
“塵人,按我說的做!快點!”
寇岡一個激靈跳下床搖醒了麥爾斯,和他的情況類似,麥爾斯的床下也有數不清的微小砂礫正從裡麵滾動出來。
“往外跑!能跑多快跑多快!”
白胡這句話說完,也往後退了兩步,緊接著尖銳的笑聲再次響起,盒子“砰”的一下徹底打開,砂礫組成的麵孔正在逐漸長出軀乾和四肢。
寇岡拉著麥爾斯瘋狂向樓下跑,二人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喘息聲,家具碎裂的聲音,當然,還有那陣讓人不寒而栗的尖笑聲。
推開大門,姐弟倆終於和白胡一起跑出了房子,而塵人似乎還未收集到足夠多的砂礫,追至門口它又退了回去。
“先生,謝謝您……塵人……到底是什麼?”
寇岡扶著膝蓋捯氣兒,回過頭看著黑洞洞的門口。
“仆從,你那盒子有問題,算不上古遺物,但也夠危險的。”
白胡扭開酒瓶“咕咚咕咚”喝了兩口:
“行啦,這幾天你們先找個旅館住下……”他看了看寇岡,想到這孩子買菜時討價還價的樣子,估計是沒錢。
“這是我旅店的房間鑰匙,往那邊走三條街,大角羊旅店,你們先睡我那,等解決完塵人後你們再回家。”
“先生,請問您是……”
麥爾斯膽子在女孩裡也算大的了,她雖然不敢回頭看家中的黑暗,但也對眼前的一切產生了好奇。
“餓了,我得吃點夜宵,邊吃邊說。”
那晚,姐弟倆纏著白胡聊了很多,白胡說他叫桑德羅.巴爾,是特殊事件調查部的調查員。
調查員?小寇岡第一次對這個職業有了概念,也是他最後一次見到桑德羅。
而下一次再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則是在桑德羅的葬禮上。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剛從拳館裡出來就接到了姐姐的電話,畢業後麥爾斯通過層層篩選進入了調查部成為了一名接線員,而她負責的調查員就是幾年前救過兩個人的桑德羅。
荒郊的墓地中,一位位參加葬禮的人撐起黑傘,寇岡發現來參加葬禮的絕大多數都是桑德羅的同事,他沒有家人,調查員知道從事職業的危險,成家的很少。
姐姐也站在墓地旁,靜靜地看著聖女派的牧師在棺材前禱告,禱告結束後,每一位調查員都用鐵鍁拋入一捧泥土。
“姐姐,過幾年我也想成為一名調查員。”
戴著黑色麵紗的麥爾斯扭過頭看向弟弟,參加葬禮的人還沒完,三五成群在墓園內抽煙聊著天,她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