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逍道：“哪些人？”
夏汐用林逍的電腦打開了郵箱，裡麵的兩份郵件，其中一份來自於搜狐，一份來自於tom。
內容都大同小異，他們非常欣賞癢網的設計和內容，覺得和他們公司有一定的互補性，所以想要全資收購，當然在郵件中並沒說價格，隻是說價格一定會讓貴方滿意。
夏汐問道：“要不要談？”
林逍道：“賣肯定是不會賣的，但是可以聊一聊。”
夏汐秒懂，一是結個緣分，說不定未來會有真正的交集。
二是了解一下對方的戰略企圖，是誌在必得，還是覺得買過去錦上添花。
林逍道：“這兩家都是衝著移動SP來的，看中我們的流量了。”
“約他們在杭州見麵吧。”
夏汐道：“你去談，還是我去談？”
林逍道：“你去。”
夏汐：“行。”
“第二件事，我們需要再租服務器了，已經支撐不了現在的訪問量了，現在打開網站已經很卡了。我們服務器那邊的帶寬，也需要升級了，所以我們下個月的開銷會飆升。”
“第三件，我們公司賬麵的錢，還有十七萬，資金鏈快斷了。”
過去半個多月，狂飆得太狠了，砸錢太狠了，廣告費就砸下去小二十萬。
效果也是極度顯著的，網站的日IP達到了驚人的十九萬。
從中可見，這個網站的留存率何等之驚人？大多數網站就算花錢砸來了流量，也可能留不住人的。
而他們這個網站，因為內容太好了，網站形態太舒服了，所以進來的剛需真的都能留下來。
年輕火力重的，一天訪問一次。
中年人，兩三天訪問一次。
這真的是剛需，忠誠度確實很高。
所以這廣告費簡直花得太值了，換成彆人可能二百萬砸下去，都未必有這個效果。
但代價就是，原本可以支撐四個月的資金鏈，現在還能支撐不到一個多月。
因為流量的爆炸，也增加了服務器成本，帶寬成本。
所以，這完全是幸福的煩惱。
“我們在亞洲交友中心第一個月的廣告費，應該是在七千美元左右。”林逍道：“但是距離他們結算，並且寄出支票，至少還有一個月時間。”
麵對眼前的資金量緊張，兩個人當然都清楚地知道，早有心理準備。
當時決定繼續擴張，繼續狂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個結果了。而且眼看著網站就要賺大錢了，這點代價算什麼。
“我去找錢。”夏汐道。
林逍道：“多少利息？”
夏汐道：“不低。”
林逍道：“就是你之前欠的債主？你拿刀從他們手中搶下了這二十台電腦？“
夏汐道：“對啊。”
你牛逼，你之前欠的還沒有還，現在又要去借。
林逍道：“維持公司，我們大概還需要多少錢？”
夏汐道：“按照你說的那樣，移動SP能夠賺大錢，但是給我們結算錢也至少兩個月以後了。”
“所以，我們手中必須有三個月左右的資金儲備。”
“所以，還需要三十萬左右。”
其實關於這筆錢，林逍有兩個方案。
第一個方案，就是把《風月》、《江山》、《金鱗》賣給對岸的出版商，目前三本書加起來七十萬字左右，總共十二集稿子，因為沒有銷量驗證，但作品質量高，大概還能夠賣十八萬左右。
在上一輩子，《風月》是幾乎問鼎過那邊最高銷售的，大概一萬本左右，這個銷量可以談得下來千字一千的稿費。
而《江山》名氣大，寫得牛逼，口碑超級好，但銷量大概隻有三千冊左右。不過在國內網絡上，人氣也是炸裂的，頂級作品。
還有一個方案，那就是去賣《墳場之書》的書稿，賣給國內的出版商。
2001年的出版市場，比20年後肯定是好不少，但也已經不太行了。
林逍自己知道《墳場之書》特彆牛逼，可不僅僅是獲得雨果獎，而且橫掃了二十餘項大獎。
這本書不管是故事性，趣味性，深刻性都是很頂的。
但有沒有出版商敢冒險，預付給林逍三十萬稿費？
希望還是非常渺茫的，三十萬的稿費，就需要賣出十五萬冊左右。
目前這個市場，國內賣15萬冊，已經是暢銷書標準了。
當然，如果新概念作文大賽結束，林逍獲得了一等獎，那麼這本書炒作空間就大了。
銷量就能爆。
內容好，有話題，有噱頭。
韓晗的《三重門》賣了一二百萬冊。
這本《墳場之書》比起《三重門》，還是不知道高到哪裡去的，當時也算橫掃全球的。
不管在哪個網站的評論，它也都拿下了超高分。
隻不過林逍現在還沒有寫完，大概還有兩三萬字左右。
他十幾天前就聯係過白晚晴教授，說自己寫了一本書，想要委托她找到合適的出版商，並且願意預付一大筆稿費的。
當時白晚晴嘗試著問要預付多少稿費，林逍說大概三十萬左右。
白晚晴教授頓時停頓了好一會兒。
她非常欣賞林逍的才華，但作文是作文，是啊。
長篇的寫作和作文是完全不一樣的。
而且你還沒有任何名氣，沒有過任何作品，想要得到三十萬的預付稿費，如何可能？
她之前和林逍打過交道，感覺這孩子慢沉穩的，沒有那麼浮誇啊。
儘管心中有所腹誹，但她還是答應幫忙林逍聯係出版商。
“你其實提出來得太早了，應該等到你獲得新概念作文大獎之後，再找出版商出書的。”白晚晴道。
林逍當然知道，但不是來不及了嘛。
公司狂飆突進，需要錢啊。
夏汐道：“說很多公司不是死於蕭條，而是死於大擴張，我們也算稍稍感受到擴張的可怕之處了。”
可不是嘛。
多少牛逼的公司，都是在狂飆猛進的時候資金鏈破裂完蛋的。
“白晚晴教授還沒有聯係你對吧。”夏汐問道。
林逍道：“還沒有。”
“和他們談完之後，我就回京城找錢。”夏汐道。
林逍歎息一聲，其實最好彆讓夏汐去找錢，她找的都算是高利貸。
………………
林逍正在辦公室裡麵瘋狂碼字，忽然馮憲和蘇桃在外麵敲門。
“進。”
兩個人進來之後，各自放下了一個信封。
“林總，這裡麵總共是三萬九千塊，是我們十三個人湊的。”
“用來做公司年會的開支。”
林逍一愕道：“公司現在資金鏈緊張，沒有給你們發年終獎也就罷了，你們還自掏腰包給公司開年會？”
蘇桃道：“公司也是我們的呀，而且這次年會，您很大部分是為了我。”
馮憲道：“最最關鍵的是，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公司很快就要賺錢了，訪問量每天都在狂飆猛進，已經把所有人都驚呆了。”
林逍想了一會兒，還是把兩個信封還給了對方道：“非常感激你們的心意，但暫時不需要，我們馬上就去找錢。如果我沒找到錢，再向你們開口啊。”
接著林逍繼續碼字，把這本《墳場之書》寫完，不管白晚晴教授那邊是不是有消息，都先把書寫完有備無患。
隻不過，又一天過去了。
白晚晴教授的電話依舊沒有響起。
………………
次日一早，夏汐就離開臨山，開車前往杭城，與搜狐和TOM的人見麵。
TOM的人，選擇在黃龍大飯店的咖啡廳。
對方是一個典型的海歸，長期生活在香港，有著濃濃的精英範。
他優雅地坐在沙發上，端著咖啡，充滿優越感地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黃龍大飯店在杭城或許還算可以的酒店，但是對比香港那邊，就完全算不得什麼了。
而且他對即將收購的這個癢網，內心是瞧不起的。
說到底，也就是一個稍微擦邊的網站，沒有格局，沒有未來，沒有故事，充其量也隻是一個個人網站而已。
他想象這，接下來和他談判的，大概會是一個非常油膩的猥瑣男。
而自己開的價格，大概會讓狂喜。
畢竟這是普通大陸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很快，一個女人站在他的對麵。
“盧卡斯？”夏汐問道。
精英男微微一愕，不敢置信地望著夏汐。
竟然是……一個美麗得如此有衝擊力的女人。
夏汐這張臉真的是，誰見誰炫目。
也就是林逍見慣了她抽象的真麵目，所以對她驚人的美麗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但是當夏汐發呆，或者閉口不說話的時候，這張臉林逍也有點擋不住。
今天夏汐沒有刻意中性打扮，就是穿著普通的職業套裝。
隻不過，她的衣服都蠻貴的。
“您好，您好……”精英男立刻起身，非常紳士為夏汐搬開了椅子。
接著，遞上來名片。
TOM的投資部副總監。
而且名字就叫盧卡斯。
“我真的姓盧，而且我是先有英文名，再有中文名的。”精英男微笑道，確保自己的姿態保持得最完美。
“多少錢？”夏汐直截了當問道。
此時，旁邊女服務員上來問道：“小姐，請問您喝什麼？”
“美式，謝謝。”夏汐。
精英男路盧卡斯微微一愕，這麼簡單直接，都不寒暄兩句的嗎？
盧卡斯道：“二百萬，全資收購，這已經是非常高的價格了。”
夏汐內心吐槽，這個價格果然符合李家成的小氣性格。
“你好，美式咖啡不用上了。”夏汐直接起身，朝著精英男道：“抱歉，我還有下一場要談。”
然後，她直接就走了。
精英男盧卡斯一愕，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女人。
這就走人？
我好不容易從香港飛來的杭城啊？要不是我們SP業務需要你的網站，我們哪裡看得上你那個破網站啊？流量再高又怎樣，沒有一點商業格局，沒有一點希望的。
而且，我長得蠻帥，我身上的名牌你沒有看到嗎？我手上的勞力士切裡尼你沒有看見嗎？
你連多看我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盧卡斯在後麵問道：“夏小姐，那你想要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