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們這邊過不了關的。”
“我甚至可以說，《百萬英雄》3.6%的收視率，直接把我們逼上絕路了。”
“而且2.3%收視率雖然很強，但距離百萬英雄首期收視率，還是太遠了。”
林逍：“想要繼續聽我的判斷嗎？”
周台長：“你說。”
林逍：“《百萬英雄》因為全明星陣容，因為有噱頭，因為鋪天蓋地的宣傳，使得首期的收視率極高，超過了很多人的想象。”
當然，也把很多人嚇住了，比如眼前的兩人。
“按照正常的規律，這種節目收視率會一期比一期更高的。”
“但是我判斷，《百萬英雄》最多撐個兩期左右，就會進入下滑通道。”
“反而《中國達人秀》會不斷上升，不斷上升。”
“大概第四期，第五期的時候，《中國達人秀》的收視率就會超過《百萬英雄》，等到決賽的時候，收視率就會徹底碾壓《百萬英雄》。”
“百萬英雄成也噱頭，敗也噱頭。”
曆史上《中國星跳躍》，《星動水立方》，兩個同類型的明星跳水節目，幾乎同時間播出。
首期收視率很好，達到了1.9%左右。
接下來，就不斷下滑，下滑，下滑……
到後麵本來應該是收視巔峰，完成翻倍的，而事實上是直接腰斬。
隻不過《百萬英雄》首期的收視率太爆了，真把人嚇住了，沒有人敢做出這樣的判斷。
林逍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直截了當道：“第四期。”
“《中國達人秀》第四期收視率，超過《百萬英雄》！”
“也請你們支撐到第四期，在這之前不管你們受到多大的壓力，都請頂住。”
“如果第四期的時候《中國達人秀》已經沒有超過《百萬英雄》，你們做的一切，我都能夠理解。”
張雁點頭道：“好的，謝謝教主。”
…………………………
4月17日，周六晚上21:00。
《中國達人秀》首期在魔都衛視，正式播出。
整個魔都衛視，無以倫比的重視。
“林總，你預期我們首期收視率是多少？”王世卿總監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2.3%。”林逍。
“這麼高？”王世卿：“你知道我們台裡定的目標是多少嗎？”
林逍：“多少？”
“隻要超過1.6%，上上下下的領導，就滿意了，就算達標了。”
“而我們會看好一些，我們覺得可能會到1.9%。”
“畢竟我們這個節目是首創，沒有明星陣容，也沒有鋪天蓋地的宣傳。”
“沒有想到你竟然如此樂觀，預期2.3%。”
林逍憋著一股勁，要贏《百萬英雄》，但是對於魔都衛視來說，贏不贏的不重要。
隻要收視率達標，他們就滿足了。
他們的預期首期收視率1.9%，決賽收視率3.5%左右。
隻要達到這個目標，對於魔都衛視來說，就算是成功了。
王世卿：“老弟，《百萬英雄》那邊確實強，但是你也不必沮喪。甚至贏不贏它，都不重要的。隻要達人秀成功了，我們的合作就能長長久久。”
“所以江南衛視那邊，你還是要做好思想準備，早做打算。”
這意思很清楚，讓林逍做好達人秀雖然很成功，但是依舊輸給《百萬英雄》的思想準備。甚至做好江南廣電在《非誠勿擾》上向二狗教主極限施壓的準備。
…………………………
此時，幾乎所有二狗教主的狂熱粉絲，都想辦法打開周圍一切電視機。
並且強行把頻道定在魔都衛視上。
他們當然知道《百萬英雄》的收視率爆了，徹底爆了。
二狗教主粉絲眾多，但是對於廣大看電視的人群來說，這個數字又不算很多了。
但是，他們依舊竭儘綿薄之力，為二狗教主貢獻收視率。
不過，二狗真的從頭到尾都沒有發過這種號召。
他覺得隻有真實的收視率，至少大部分真實的收視率，才足夠形成強大的支撐力。
此時，不知道多少電視正在播放著《中國達人秀》畫麵。
尤其是丘同副總裁，周台長，張雁，甚至陳一周，廖風，吳靈兮等人，也都盯在電視機麵前。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僅僅過去了不到二十分鐘。
吳靈兮就坐直起來了。
“你覺得很好？”廖風問道。
吳靈兮：“很真實，支撐力很強，張力很強。”
等節目到一半。
優美驚豔的鋼琴曲《星空》響起。
演奏完畢！
燈光亮起，這是一個沒有雙臂的殘疾人，用兩隻腳彈出來的。
刹那間！
無數人毛骨悚然。
無數人驚豔。
哪怕吳靈兮，也不例外！
她和廖風對視一眼，完全不理解。
這麼驚豔的一幕，為何不放在節目的最後？而是放在節目的中間？
你想要把什麼，放在節目的最後？
一半小時後！
節目的最後出現了。
就是那個唐氏綜合征，有智力缺陷的青年，演奏薩克斯風《回家》。
廖風覺得，肯定要煽情了，肯定要煽情了。
結果……沒有！
三個導師畢嘯世和陳佩司過了，給了YES。
反而李霜久久沒有過。
接下來，李霜問了三個問題。
你會吹其他曲子嗎？
你喜歡吹薩克斯風嗎？
喜歡在家裡吹，還是在很多人麵前吹？
唐氏綜合征的青年頻頻望向自己的父母，而父母在大聲教他回答，旁邊的助理主持人黃勃，也陷入深深的沉默。
然後，李霜帶著一些寬容，一些無奈，拍下了YES。
第一期節目結束。
沒有用最高潮最驚豔的部分作為結尾，而是用一聲歎息，點到為止揭露人性作為結尾。
從頭到尾，都展示一種東西。
真實的力量。
這和《百萬英雄》的人工控製，完全劇本化，形成了極度鮮明的對比。
“他們瘋了嗎？”廖風忍不住道：“不煽情，玩真實化？”
“不把最驚豔的部分放在最後？”
“不製造激烈的跌宕曲線？”
吳靈兮：“你覺得怎麼樣？平心而論？”
廖風：“很好看，非常好看，屢次超出我的預期，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們這是從哪裡找出來的奇人異士。”
吳靈兮：“而且，貫徹真實，所有的情緒，點到為止。”
“李霜是天才，她對每一個選手的反應，太精準了，太有力量了。”
“她真的太有感染力了，那種對人性點到為止的揭露，才有智慧，太意猶未儘了。”
“這個節目，非常驚豔！”
“但是……”廖風冷笑道：“他們太真誠了，太把觀眾當人了。”
“為了所謂的真實感，所謂的力量感，竟然去犧牲節奏，犧牲煽情，犧牲噱頭！”
“那個雙腳彈鋼琴的，給人帶來的震撼有多大，完全可以給他更長的時間和鏡頭，完全可以進行升華，可以進行言語感染。”
“還有最後那個唐氏青年吹薩克斯風，多好的煽情機會，多好的漲收視率噱頭？”
“他們竟然統統都不用，這是綜藝，這不是高級電影。”
吳靈兮陷入了沉默。
她內心其實有判斷，《中國達人秀》的品質是超過《百萬英雄》的。
甚至節目組付出的心血，不知道超過《百萬英雄》多少倍。
真的是高下立判！
二狗教主的這種風格，真的讓人有些心折。
但是大部分觀眾就看一個樂子而已，你這樣嘔心瀝血，真的有用嗎？
…………………………
張雁和周台長也看完了。
兩人隻有深深的感慨。
二狗教主，還是二狗教主。
精益求精，真是做到了極致。
真的太驚豔了，太好看了。
但是，太清高了啊。
多好的煽情機會啊？多好的漲收視率噱頭啊？
為啥就是不用了，為啥就這麼點到為止呢？
而且那麼多驚豔的畫麵，為何不提前剪到預告片裡麵呢？
這樣一來就能吸引更多的觀眾來看節目啊，儘管那樣會透支節目的吸引力，但收視率上去了啊。
你這樣竭儘全力，嘔心瀝血服務觀眾，他們未必知道的，甚至也未必領情的。
而丘同副總裁看完之後，長長鬆了一口氣。
“換成我來做，情緒一定更加高漲。”
“那兩個煽情點放棄了，就是為了真實化，真是愚蠢至極。”
“他這是把《中國達人秀》當成《非誠勿擾》在做嗎？這兩個節目是完全不一樣的。”
“非誠勿擾是要求一定的人性展露，是要求一定的真實化。而達人秀這樣的節目，就是要極儘誇張，極儘渲染，極儘煽情。”
“就應該動不動上升到夢想，上升到人生理想。”
“你玩什麼高級啊？在宣傳上也那麼克製，著實可笑。”
接著，丘同總裁撥通了廖風的電話。
“廖總，看過節目了嗎？覺得如何？”
廖風：“太清高，該烘托不烘托，該煽情不煽情。”
丘同：“我也同樣的看法，換成給我做，收視率至少再高0.3個百分點。”
廖風：“但我們應該慶幸，我們的對手這麼幼稚，有這麼高的情操，這麼曲高和寡。”
“丘總，你是專業人士，你覺得《中國達人秀》第一期收視率如何？”
丘同副總裁想了一會兒道：“1.8%，剛好是我們的一半！”
“其實這個數字，也已經非常高了。”
“但是和我們差距還是很大啊。”
廖風笑道：“誰讓丘總的團隊，太過於優秀啊。”
丘同笑道：“哪裡，隻不過我們更精通人性，我們更加知道觀眾想看什麼。”
………………………………
次日！
林逍很難得主動去了李霜的辦公室。
李霜的助理守在門口，如臨大敵一般，看得林逍很無奈，就搞得我們好像要在裡麵做什麼一樣。
拚命了幾個月的李霜，此時反而輕鬆了下來。
手中端著一杯紅酒，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和林逍說話。
“謝謝你，把整個節目完全交給我，甚至核心節奏，核心情緒，也交給我把控。”李霜柔聲道：“其實這幾天，一直有人給我各種反饋。”
“說我完全可以把節目節奏變得更加激烈一些，更加跌宕一些。”
“尤其在煽情部分，完全可以更熱烈一些。”
“我現在……後一點點後悔，一點點擔心。”
“我是不是把節目做的太寡淡了啊，我是不是做得太性冷淡了啊？”
她語氣平靜，但是內心卻充滿了不安。
甚至是惶恐。
因為很多專業人士看完之後，都給出了一致的評價。
節目做的非常非常好，但節奏可以更激烈的，情緒可以更高昂的。
至少現在的她，已經完全無法投入工作了。
就仿佛等待大考成績一般。
對於《中國達人秀》的收視率，她甚至比《非誠勿擾》更加看重。
這是一場戰鬥啊。
關乎生死存亡的戰鬥。
“姐，你要不要睡一覺？”林逍忍不住問道：“你又一宿一宿不睡覺了。”
這次不是忙碌，而純粹就是緊張。
林逍和夏汐都勸不住，又不能直接給她一片思諾思。
李霜充滿歉意看著林逍：“對不起，姐還是這麼沒有出息，扛不住壓力。”
林逍輕輕揉著她的後頸。
“姐，你相信我，最多第四期就能超過《百萬英雄》了，不要著急，不要焦慮。”
“我從一開始到現在，幾乎沒有錯過。”
而魔都衛視整個高層，有大半人都在大會議室中，靜靜等待央視索福瑞的數據。
哪怕陳台長，也推掉了一個比較重要的會議，在這裡等結果。
王世卿總監帶來了林逍的預期，2.3%。
那整個魔都衛視的高層，也幾乎本能把這個數字當成了目標。
首期收視率2.3%，總決賽收視率4%左右。
那就是巨大的成功。
魔都衛視對上級部門，就能有所交代了，接下來和二狗教主的其他合作，也就能持續下去了。
王世卿總監心跳如雷，心中默默念著：“二狗教主，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哪怕不到2.3%，隻要破2%，那就可以了，那就是成功。”
幾分鐘後！
電話聲音響起。
王世卿趕緊飛奔過去，接起電話。
對方的聲音響起：“王總，收視率出來了，你猜猜看？”
王世卿顫抖：“都這個時候了，還賣什麼關子，猜什麼猜啊？快說啊！”
對方笑道：“不行，你一定要猜一個數。”
王世卿：“2.3%?”
對方道：“3%！”
這個數字，已經是曆史上首期收視率的兩倍多了，林逍也完全意想不到。
“什麼？！”王世卿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多少？你沒和我開玩笑吧！”
對方道：“我們也很驚詫，我們也有些不敢相信。”
“你們沒有花錢，也沒有鋪天蓋地地轟炸式宣傳，也沒有豪華明星陣容。”
“卻在首期轟下了3%的收視率，這確實太瘋狂了。”
“我們確定了一次又一次，就是3%！”
“真他麼的是神仙打架啊！”
…………………
注：早早起來碼字，終於早了一個多小時寫完，又餓得發虛，我去吃飯了。有月票的恩公，賜給糕點，補一補好嗎？萬分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