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碩對於如此囂張的王雙自然是牙齒咬得緊緊的,但是到了最後,他除了臉色發黑的對著王雙行了一禮,便沒有其他的動作,隻能是默默的走下場去。
王雙的話雖然難聽,但話說得確實對。
現在的敦煌曹氏,早就無法與洛陽侯為敵了,但就此將世家的特權交上去,曹碩是萬萬不願意的。
但是,與之為敵,最後給敦煌曹氏帶來的,或許真的隻有滅亡這一條道路。
不過,或許可以選擇一個折中的方法。
若是洛陽侯願意善待涼州世家,就算削減一番我們的特權,那讓涼州四郡聽從洛陽侯的管轄又如何?
現在最重要的,是舔舐傷口,而不是為自己爭奪利益。
再說了,淺灘留不住神龍,不管日後洛陽侯是成為新的魏王,還是化作塵土,總之,洛陽侯在涼州都是呆不久的。
現在地頭蛇被強龍狠狠的壓在身下,但是當這個強龍離開了之後,那便是我們世家抬頭的時候了。
洛陽侯不是要治理涼州嗎?
不管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事情,配合他就是了,將這尊大佛送出去再說。
把這尊大佛送出去,日後瀟灑快活,那還不是就在眼前?
曹碩想到這一點,心中躍躍欲試,覺得自己是時候再去姑臧一次。
而且要帶上豐厚的禮物,美人財寶,最好與洛陽侯聯姻,讓我曹氏不至於每日提心吊膽。
想到這裡,曹碩加快了步伐。
當然,曹碩不是唯一一個來王雙營地的人,不過,連曹碩這樣的大儒王雙都如此對待,更不用說是那些小世家。
有的甚至連王雙楊修的一麵都沒有見到。
分發糧食,發了好幾日,直到將一半的糧草發出去之後,王雙開始啟程了。
帶著一車車的金銀珠寶,一車車的糧食美酒,還有無數的奴隸美姬。
滿載而歸。
可以這麼說,西羌王就像是遊戲中送快遞的存在,搜刮了無數地方,最後便宜了曹衝。
而且這盒子裡麵,大多數還是“隊友”世家的東西。
滿載著這麼多金銀珠寶,一行人大大咧咧的從玉門關進入酒泉郡,再經過張掖郡,最後進入武威郡,行軍三日之後,便到了姑臧。
期間,倒是沒有人敢對王雙一行人下手。
也不是不敢,而是沒有能力對王雙這一行人下手。
這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可足有四五萬,現在這些世家有誰能夠打劫王雙的?
沒有一個人,就算是世家聯合起來,要想將戰利品搶下來,也沒有那麼容易。
一行人有驚無險,終於是到了姑臧了。
與出征時的姑臧不一樣,出征時的姑臧有些破舊,而且充滿著愁雲慘淡的感覺,雖然現在這座城池的情緒主基調還是悲的,但卻沒有幾天前那麼濃烈了,甚至在悲中,還冒出了許多蓬勃向上的情緒。
這便是古代中國的勞動人民。
永遠都是向前看的,沒有什麼悲痛,能夠真正的將他們擊倒,生活再苦難,但是生活也得繼續。
更不用說此時百廢待興的武威,在曹衝的政令下,頒布了三年免收賦稅的政策。
這個政策理應由鄴城發過來的,但考慮到自己的涼州州牧,這樣做也無傷大雅。
這一條政令下去,武威徹底的熱鬨起來了。
聽到三年內不用交稅,不用交賦,不僅是武威的百姓,就連隔壁幾個郡縣的百姓都湧入武威了,一時間,武威的人口比之前甚至還要多少一倍。
在這個時代,人口便是一切,人口便代表著你的賦稅有多少。
曹衝的武威有這個底氣給他們三年免賦稅,但是其他郡縣可沒有這麼大的豪氣,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隻得看著本郡縣的人湧入武威郡而束手無策。
再這樣下去,武威的人那就是真的多了。
而其他郡縣的人就太少了。
不少人向曹衝抗議,剛開始曹衝也鳥了一下他們,但是過久了之後,就徹底不理他們了,任憑他們在自己的府苑門前將頭都磕破,曹衝依然無動於衷。
在這個時代,人口就是一切,要想發展涼州,你下麵沒有人口那肯定是不行的。
涼州百姓有上百萬,在短短幾日內,武威就彙集了接近二十萬的百姓。(誇張手法,實際上當時遠沒有這麼多人)
二十萬的百姓,這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在本郡縣沒有了人口,像是隴西郡這些沒有被羌胡擾亂的地方還好說,但像是在酒泉郡敦煌郡這兩郡來說,本地世家還準備好壓榨百姓從而恢複實力,現在百姓都沒了,他們如何恢複實力。
彆說是恢複實力了,就算是不繼續變差就是最好的了。
這些世家現在看不敢和曹衝對著乾,但是不敢和曹衝對著乾,他們卻敢對百姓下手。
世家便是這樣的一群人,欺軟怕硬,對強大的曹衝,他畢恭畢敬,但對於治下的百姓來說,更是嚴加剝削。
原本他們還顧慮著一些百姓的想法,雖然有去搶這些百姓的糧食,但是也有留一些,但是現在這些百姓都要走了,我還給你留什麼?
全部搶完!
不僅如此,在搶完之後,世家還設立關卡,不讓百姓到武威。
看著架勢,是想要讓百姓活活餓死。
對於這個情況,此時在姑臧的曹衝自然知道了,但是,他臉上卻是沒有多少焦急之色。
在兩天前,曹衝處理了芷白姑娘與他的那個傻弟弟段隨。
至於處理方法,自然是人間蒸發了。
曹衝愛美人,但不愛隨時要自己性命的美人。
美色,早就不能讓曹衝的判斷發生變化了。
羌胡之亂,就像是一場雨一般,將武威的泥垢清洗乾淨,現在,武威沒有傳說中的世家,隻有州牧府這個最頂級的機構,隻有洛陽侯,掌控著這不大不小的地方。
當然,離武威百姓近的,是兩個機構。
一個是民事坊,一個類似於後世街道辦的機構。
另外一個洛陽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