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聽到外麵的聲音馬上便出來了。
雖然他早就知道曹衝詐死的消息,但是當他真正見到曹衝的時候,眼睛還是漸漸濕潤起來了。
徐庶尚且如此,更不用說郭逍趙焱這些不知道真相的人了。
見到這數百上千人跪伏在自己麵前,這震耳欲聾的聲音還是讓曹衝很是受用的。
情感所至,曹衝對著麵前洛陽侯府的人行了一禮
“此是本侯的錯,是本侯詐死,未將這個消息告知與諸位,著實是讓諸位擔憂了,本侯萬死難辭其咎,諸位此時還願意留在洛陽侯府,便是我曹衝最信任的人,也是最可以信用的人,本侯向來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人,諸位之所為,本侯看在眼裡,俗話說,富貴險中求,現在險已經過去了,眼前的,便都是富貴,還希望諸位能夠同患難,也能夠共富貴。”
曹衝先是罪己,然後表達自己的對這些堅守在洛陽侯府的人的感激之情,最後,當然是要給一個甜棗的。
這些留在侯府的,都是受到曹衝知遇之恩才留下來的,現在再聽到曹衝如此說話,在感激涕零的同時,對未來的生活頓時充滿著向往。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這個災禍既然沒了,那自然是有“福”了,按照曹衝的話,侯府的這些人眼神頓時閃爍起來了。
這個福氣,可是太子之位?
“都起來罷。”
“多謝君侯。”
“宮中的消息諸位恐怕還不知道,此番皆是我父王的計策,他稱病讓世家原形畢露,如今天下顯赫的五十六個世家,皆已經俯首了。”
曹衝這句話雖然短,但是信息量卻是極大的。
“君侯,這個世家如何俯首?”
曹衝看著徐庶,知道徐庶是想要問曹操是如何處理世家的。
他眼底還有些擔憂,很顯然是害怕曹操處置的過程太過於嚴苛。
“處置有三。”
曹衝特地放大了一下音量,讓在場的人都能夠聽到。
“一是讓世家諸子皆來鄴城治學,大王將在鄴城東置學苑,讓這些世家子入住,若是其中優者,則會入城東太學。”
這相當於是將世家諸子當做自己手上的籌碼。
僅僅是這一點的話,世家絕對不會如何的。
“還有呢?”
徐庶趕忙上來催促,在徐庶後麵,一向臉色平靜的諸葛亮也罕見有了些許興致。
對於諸葛亮的這些許興致,曹衝也能知曉一些,那自然是這天下最顯赫的五十六個世家中,有一個便是他的琅琊王氏。
“夫子莫急,第二,便是讓夥同叛逆世家子弟,皆辭官。”
這個算是比較嚴厲的懲罰了。
世家能夠繁榮昌盛,與他這個世家有多少官,有多少顯赫的官是息息相關的。
就譬如袁紹的汝南袁氏,之所以能夠在漢末剛開始的時候翻雲覆雨,還不是因為他汝南袁氏四世三公的原因?
若是世家沒官,莫說是強盛,能夠不衰敗便是極好的事情了。
以世家的隱忍程度來看,既然犯下的是叛逆之罪,那麼,這個處罰想來他們也是不敢違背的。
“那第三呢?”
曹衝這次倒是沒有故意吊徐庶的胃口,而是馬上說道:“第三,便是夥同叛逆的世家,發配西域,若是收複不回西域便不用回來了。”
“可若是收複了西域呢?”
“那自然可以回來了。”
徐庶聽完曹衝的話,眼睛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了。
若是如此的話,以世家的性子,還真會去選擇收複西域這一條路。
原因很簡單。
現在曹操抓著世家的把柄,世家根本不敢對曹操動手,而隻有被動防禦的份。
若是違背了曹操的意願,說不得便不是發配西域這一條了,而是全家升天這一條了。
“如此的話,那大王倒也忍得住。”
稱病窩在寢宮這麼多日,居然不對世家下殺手,這可不是曹操的風格。
當然,也是徐庶為何皺眉頭的原因。
現在曹操這般手法,倒是讓徐庶鬆了一口氣。
曹操若是要硬著來的話,免不得會搞出什麼風浪來,如此這般,卻是極好的。
“哪裡是父王忍得住,是他不得不忍住罷了。”
聽到曹衝這句話,徐庶眼睛頓時亮起來了。
“君侯詐死的這幾日,可是待在大王身邊的?”
曹衝點了點頭。
見到曹衝點頭,徐庶嘴角勾的弧度愈發大了起來。
“難怪,難怪”
徐庶連說了兩個難怪,嘴臉上卻是有抹不去的笑靨。
“君侯也彆在這府門久留了,府中夫人怕是對君侯最是牽腸掛肚的,君侯還是先入內府把,今夜侯府擺下宴席,為君侯接風洗塵,我也將君侯的衣冠塚毀去。”
曹衝點了點頭。
人活著,墓就有了,而且還有一副棺材伴身,卻實是不好。
“既然如此,那諸位便在侯府不醉不休!”
“好,不醉不休!”
其中要數辛敞,周獨夫二人叫的最大聲了。
他們與曹衝皆是由裙帶關係的人,現在自然也是最開心的人。
曹衝基本上是與每個熟人都互相擁抱了一下,這才進入府門。
入了府門之後,曹衝沒有做多的停留,而是直接入了內院。
外院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內院中的人如何沒有聽到?
曹衝還沒走到內院門口,便聽到一聲俏生生的“夫君”呼喊。
曹衝愣了一下,卻是看到一個披麻戴孝的女子快跑著衝過來了。
這個女子低著頭,身上該有肉的地方有肉,燕瘦環肥似乎都不足以形容其身段。
不是冬兒又是誰?
“夫君,夫君。”
見到這幕,曹衝連忙一把抱住了冬兒。
“為夫還沒死了,你哭什麼?”
“我,我我還以為夫君”
話還沒說一般,冬兒直接就哭出來了。
麵前這個都已經為人母的人,卻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在自己麵前哭訴,撒嬌。
曹衝心中除了一絲絲暖意之外,更多的,是心中的愧疚。
還好沒有立下那種同生共死的海誓山盟,不然,以這家夥的性子,說不定還真會輕生了呢!
“你怎麼出來了?”
“我聽到府上全是說君侯回來了的聲音,還以為是假的,所以跑出來,還請夫君不要怪罪。”
曹衝用力揉了揉冬兒的頭發,他現在心疼還來不及,如何會怪冬兒跑出內院來。
“你英姐姐,瑩姐姐,還有你舒兒妹妹她們呢?”
“她們可都在後麵,對了,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夫君。”
冬兒身材可是不差的,重量自然也不輕,但是曹衝可謂是天生神力,將冬兒抱在手上依然健步如飛,都不帶喘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