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行軍一晝夜。
大乾中心京州的東北門戶——潼關已經近在咫尺。
駐守潼關的將領是新封征東將軍,當今攝政的心腹大將長孫桀,其人出身青州上品世家長孫氏,身為中生代領頭人,如今已有宗師實力,曾經名鎮一州上下。
城頭上,長孫桀舉目遠眺,隻見視線儘頭漫天煙塵滾滾而來。
“將軍,應該平亂侯來了,還請先下城頭。”副將抱拳道,望舒之戰,不少潰兵都逃來了潼關,他自然聽到了消息
如果說,大名府淪陷的論調是以訛傳訛,那麼十二萬精銳朝夕崩潰,已經算是鐵證如山,對於平亂侯無敵於世的事實,再回避無異於自欺欺人。
“開城門吧,安北王和諸世家都屈服了,我又如何力挽狂瀾。”
長孫桀哀聲歎息,他對自己的性命安全倒是不擔心,自己那個剛剛嫁入侯府的妹妹容月貌,姿色傾城,一個侯爵元妃綽綽有餘。
隻可惜傳言中平亂侯性情涼薄,不單單賜了洪氏女一丈白綾自儘,執意清算其家族,還在婚典當日縱容貼身侍女殺人,樂安縣主晨起時驟然見到陪嫁侍女的頭顱,直接嚇出了失心瘋,即便如此,這位侯爺也從未探慰,仿佛隻是一夜露水情緣。
三千鐵騎旁若無人地衝入城中,氣勢凶悍異常,領頭者姿容俊美非凡。
長孫桀原本還以為能儘一番地主之誼,順便提一提胞妹的美貌,誰料想騎兵竟然直衝出城,未有片刻停留。
“安能如此,安能如此啊!”副將臉上一副主辱臣死的怒色,平亂侯簡直目中無人到了極點。
“狂妄之輩,吾妹未見良緣。”長孫桀同樣表情難看,此舉相當於將他的麵子踩在了地上,就算平亂侯真無敵,也不應當狂妄無禮到這個程度。
轟!
騎兵遠去,煙塵未散。
一道雷火交織的黑光貫穿潼關,跨越十裡有餘,將前後兩道城門一起轟碎,狂暴的能量仿佛將城中橫切,激蕩而起的罡風卷塌了兩側軍宅,刹那間滿城風雨。
副將見狀頓時噤聲,側頭一看,隻見長孫桀早已露出了讚歎的神色。
“侯爺乃是真性情,往後莫要讓我聽見腹誹之語,否則彆怪我手下無情。”
“是。”副將暗自咋舌,這種變臉速度,不愧是大世家出身,家學淵源。
……
騎兵一路直行,期間在扶風郡城中停留休整了半天。
扶風郡守堅閉城門,決心以死明誌,乃至名留青史,某人大方地助力對方成事,按照事先的預告,守將、文官、世家、宗門全部夷族,放任郡守關門,同樣取死有道。
大量荊棘將前後城門纏繞封死,三千騎兵下馬拔刀,莊雅恢複人身,以大宗師實力將當地的扶風宗連根拔起。
正當江禾休息飲酒的時候,一名中年男子主動找了上來,其人容貌端正,麵白無須,嗓音尖細,乃是一名宮中武功太監,宗師實力,從對方的腳步看,應當格外擅長輕功。
“侯爺,扶風郡已在京畿,此地距離京城不過三十裡,攝政王招搖撞騙,鼓動了禁軍和三州世家宗門組成討逆軍,大致有十九萬之數,宗師不下雙手,對外宣稱八十萬大軍。”
江禾頷首不語。
中年太監繼續道:“鄙人是天子近侍,奉口諭外出至此等候,天子久居深宮,為攝政王掌中之物,聽聞侯爺大軍將至,感激涕零,特此衣帶詔書。”
說罷,他從衣衫內側撕下一片布條,上麵寫滿了文字,均以鮮血手書。
江禾看也不看,說道:“"掌中之物?”
這可不像是近侍該對皇帝用的詞彙。
中年太監跪地不起,聲淚俱下道:“侯爺有所不知,鄙人本是皇太子近臣,後因先帝駕崩,天子發難奪位,這才不得已侍奉左右,攝政王對天子百般刁難,天子心懷憤懣,隻得折辱我等下人,我亦苦忍許久。”
“先帝在時,鄙人經手道宮仙丹寶經,與世無爭,這才能在攝政惡意下委曲得全,今逢明主,願以家奴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