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或許得找一個機會與琴談一談。
用過晚餐之後,付之行找了個機會,拿出自己早就製作好的兩隻替身木偶,趁著沒人注意,神不知鬼不覺地替代了他們。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替身木偶,但當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替身木偶時,圖南還是覺得十分神奇。
珍妮正在和她的替身木偶說話,忽然頓了頓,露出一個有些怪異的表情,隨即又恢複了自然。
珍妮發現了。
這人偶比起真人來,一舉一動都透著一種公式化的僵硬,有心人仔細觀察,很容易發現。
好在除了珍妮,似乎沒有人有興致和她搭話。
這種感覺很微妙。
“要是工作的時候能有這樣一個替身就好了。”她情不自禁地感歎。
“這種等級太低了,做不了精細的工作。”付之行的回答很無情。
兩人苦中作樂,打趣了幾句,才又恢複了正經話題。
遠處其他幾人已經起身,似乎打算回房間了。
圖南忽然想到晚餐時琴的表情,側頭在付之行耳邊輕聲說道:“剛才我看到琴在看到艾倫時表情很古怪,看來她已經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能活到現在的,都不會是傻子,隻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付之行並不覺得驚訝。
現在時間不早不晚,那些傭人至少要等到他們都入睡後才會出來轉移鮑勃的屍體,他們需要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公館之中到處都是壁畫肯定不能躲,隻能躲到外麵,等到燭火滅了之後再偷偷地回去。
圖南不由得想起上午時那兩隻流淚的羔羊,那畫麵太過詭異,以至於始終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已經過去了一個下午,也許那致命的霧氣已經消散了。
“我有一個想法,”她看向付之行,“我想去早晨的羊圈看看。”
付之行勾了勾唇,“正有此意。”
*
莊園裡的薔薇在月色下顯得越發妖豔,似有若無的薔薇花香流淌在四周。
他們來到草場,那些濃霧果然消失不見了。
圖南與付之行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左右看了一圈,確定沒有人才偷偷溜了進去。
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這些動物是露天飼養,今夜月色明亮,他們將籬笆內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晚上吃得東西在胃裡翻騰,圖南臉色難看,捂著嘴轉過眼去。
就連付之行也是眉頭緊鎖,臉色十分難看。
白日裡那些活蹦亂跳的動物,此刻全都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身體僵硬,口鼻處全是血跡,顯然已經死了很久了。
圖南走上前,仔細觀察起來,臉色卻越來越沉重。
真是奇怪,為什麼這些動物的屍體看上去有新有舊,有些看上去才剛剛死亡,而有些看上去已經失去了許久。
屍體層層疊疊,遠遠超出白天他們看到的數量。
唯一活著的,隻有……
那群看上去無害的羊。
然而此刻在月色下,他們再也沒了白天看上去的溫順,羊群低著頭,正低頭啃噬著地麵上的動物屍體。
鮮血將他們嘴邊白色的毛發染紅,看上去異常詭異。
羊明明是吃草的,可是它們,顯然已經不是普通的羊了。
付之行忽然用手肘撞了圖南一下,不動聲色地指了指角落。
圖南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角落裡還有兩隻體型偏小的羔羊,它們正眼巴巴地瞧著那些正在進食的羊,黑色的眼睛裡露出渴望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