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查爾斯小姐厲聲打斷他們的對話,眉眼間滿是對公爵夫人的怒意與對約克的心疼,“母親,你實在太過分了,你怎麼能這樣貶低約克。”
“貶低?”公爵夫人從鼻腔中哼出一聲,“艾米麗,我隻是說了一些實話,你就已經忍受不了了。等你被他騙得團團轉的時候,才是你真正難以忍受的時候。”
“不會有這麼一天。”艾米麗臉色很差,語氣篤定。
“雖然您是艾米麗的母親,但我也不能容忍您如此貶低我的人格。”
約克“勉強”微笑著著看向查爾斯小姐,“艾米麗,我想今晚我不應該來,看到你沒事我很高興,我必須先離開了。”
他雖然在微笑,眼眶卻不知不覺變得紅潤起來,身形也微微晃動著,看上去如風雨中的一株被風吹雨打的百合花,搖搖欲墜,花葉飄零,破碎感十足。
“不,約克——”艾米麗急切地想要阻止他,眼看約克真的轉身想要離開,她當即掀開被子試圖下床。
“艾米麗,你在做什麼?!”公爵夫人急忙上前攔住她,“你瘋了嗎,真的不想要自己這雙腿了?”
“您這樣做,與殺了我無異。”查爾斯小姐用力揮開她的手,彆開臉不願看她。
圖南不解,查爾斯小姐與約克不過才見了下午那一麵,真的已經情根深種到這種地步了嗎?
公爵夫人歎了口氣,終於還是向女兒妥協了。
“站住。”她叫住已經走到門口的約克,聲音冷淡,“我女兒需要你留在這裡,你就待在這裡陪她,哪裡也不許去。”
約克停下腳步,隻是卻沒有動。
“母親,請您出去。”艾米麗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她懇切地望著母親,“我想和他單獨說了一會話。”
“抱歉,”圖南適時地開口,“出於對您安全的考慮,您不能和約克先生單獨相處,我必須留在這裡。”
查爾斯小姐對她的印象還算不錯,猶豫了一番,勉強同意了,但是卻要求公爵夫人必須離開。
公爵夫人與公爵的感情並不好,兩人的結合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政治婚姻,多年以來隻得艾米麗一個女兒,卻因為種種原因,對她疏於照看。
他們對艾米麗心懷歉疚,故而女兒提出的要求,隻要能做到的,都會滿足她。
眼見女兒如此執迷不語,公爵夫人幽幽歎了一口氣,還是站起了身。
“看好他們。”她經過圖南之時,用隻有她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如果再出問題,哪怕是普裡斯特萊,也要好好斟酌能否承受查爾斯家族的怒火。”
作為一個已經習慣被威脅的打工人,圖南垂著頭答應了。
公爵夫人經過約克身邊,看到這個男人臉上露出戰勝者的笑容,他的視線一點點從她臉上劃過,有種莫名的挑釁意味。
再轉過臉看向艾米麗時,卻又變得深情而溫和起來。
公爵夫人頓了頓,回頭看到女兒露出開心的笑容,這是在自己身邊時從來不曾有過的。
她心裡一痛,按捺住對約克的不滿,警告性地看了一眼圖南,轉身走了出去。
約克坐到病床邊,艾米麗迫不及待拉住他的手,討好似的笑了笑,“約克,我腿好疼。”
圖南緊緊盯著約克,卻見他臉上流露出一種隱含著興奮與憐惜的莫名情緒。
他伸出手,輕輕撩開艾米麗臉頰旁的碎發,旁若無人地誇讚道:“艾米麗是個勇敢的好孩子。”
艾米麗興奮地連呼吸都急促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