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入無儘黑暗之中,隻剩下漫長的失重感。
*
圖南睜開眼睛。
她滿頭都是汗水,呼吸有些急促。
床下傳來隱約的哭泣聲,但是她沒有第一時間去探查。
她覺得很累,頭痛欲裂,大概是護士的工作實在太累了,累得她幾乎有些麻木了。
地下的哭泣聲始終不絕,她終於有些厭煩了。
工作了一天已經很累了,為什麼室友還要那麼煩人。
等等,她的室友是誰來著……
圖南從床上探出頭,看到一個女人正趴在書桌邊哭泣。
“你哭什麼?”她有些不耐煩,卻還是耐著性子問道,“還不早點休息嘛?”
哭泣的女人抬起頭朝她看過來,臉上有種麻木的悲傷。
她一邊流淚,一邊道歉,“對不起,我太難過了。”
圖南覺得很奇怪,“你難過什麼?”
“為春死了。”女人哽咽著,“我覺得我也活不下去了……”
為春,為春又是誰。
話說回來。
“你是誰?”圖南迷惑地問道。
她覺得這個女人很熟悉,卻又一下子想不起來她的名字。
等等……她抱著腦袋,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圖南感覺自己頭疼的厲害,可是她卻沒有心思去探究她的頭為什麼這麼痛。
她突然發現一件可怕的事。
自己又是誰?為什麼她連自己的名字也不記得。
圖南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在她的認知裡,她是一個在童話醫院實習的護士,可是除了這一點,她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不記得。
不對,一定有什麼不對。
她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床下的女人還在哭。
圖南覺得點煩躁。
記不起自己是誰的恐慌和焦躁讓她忍不住開口,“彆哭了!”
女人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無聲地流著淚。
“你叫什麼名字?”圖南問道。
“何靈。”女人言簡意賅地說道。
何靈……好熟悉的名字。
“你剛才說的……為春,是叫這個名字嗎?”她憑借著本能問道,“她是怎麼死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個人的死因一定很重要,她一定要弄清楚。
“她……”何靈掩麵大聲哭泣起來,“是我……是我害死了她。”
“你害死了她?”圖南看著幾乎瀕臨崩潰的何靈,詫異極了,“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傷心?”
“是我有眼無珠。”何靈絲毫不顧她說了什麼,單純發泄著自己的情緒,“我害了她,如果不是因為我,她也許可以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