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此刻向兩邊拉開,可以透過窗戶看到外頭的樣子。
童話醫院的所有窗戶為了防止患者不小心跌落,全都設計得很高,連辦公室也不例外。窗戶的最低處大約在她脖子的位置,說實話,她一直覺得這個設計非常愚蠢。
窗戶正對宿舍樓,毫無景致可言,她隻隨意掃了一眼,便一把掀開了窗簾。
窗簾後也是空無一人。
護士長的眼睛轉了轉,隨手拉上了窗簾。
她沒有看到的角落裡,有一雙手正緊緊地扒著窗沿。
圖南屏氣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喘。
雙手被迫承擔了整個人的重量,因為過度用力而指尖泛白。她努力不去看身下,現在隻能祈禱不會有人看到她。
好在她的運氣還不錯。
護士長拉上窗簾,終於讓她鬆了一口氣。
她雙臂用力,撐著身體小心地爬上了窗沿,輕輕打開了她剛才刻意留了一條小縫的窗戶。
所幸護士長沒有仔細檢查,大概也是真的想不到居然會有人敢在她眼皮底下躲在這種地方。
她儘可能小心地打開窗戶,偷偷掀開窗簾的一條縫隙,朝著辦公室裡看去。
這個視角可以將整個辦公室儘收眼底,她剛才沒有看到開門的聲音,護士長沒有離開房間,此刻卻不見了身影。
仔細看地上的那個罐子,似乎隱隱有些晃動。
果然還是控製不住的習性。
她不敢大意,繃著全身的神經,把自己想象成一隻靈巧的貓,小心翼翼悄無聲息地踩在了地麵上。
罐子的蓋子被她貼身用繩子綁在了身上,圖南一邊緊緊盯著罐子,一邊從身上解下蓋子,衣料摩擦間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她緊張得頭皮發麻,但好在章魚的聽力並不發達,又或者是護士長太過沉醉於這種難得的體驗,她並沒有注意到辦公室中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圖南一隻手抓著蓋子,另一手從口袋中掏出一樣東西緊緊攥在手中,她無聲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衝到了罐子前,將手心裡的東西丟了進去,然後離開蓋上蓋子擰緊。
“誰?!”護士長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聲音被堵在罐子之中,聽上去有些失真,隱約可辨,“誰在外麵,你要做什麼?!”
對不起了護士長。圖南在心中暗道。
“放我出來!”
護士長用力掙紮起來,然而罐子的大小塞進她已經十分勉強,並沒有什麼多餘的空間,她掙紮的力度十分有限。
圖南緊緊按住罐子,不讓它亂動。
要是摔在地上發出太大的動靜,難保不會引來彆人。
她在心中默數了幾下,罐子裡的護士長掙紮的力度越來越小,最後漸漸沒了聲息。
得益於她在蓋上蓋子前丟進去的藥水。
在醫院裡,能致人昏迷的東西比罐子還好找,那麼多劑量,大概剛好夠護士長昏睡到明天,等到明天,自然會有人發現她。
她站起身,鬆了一口氣。終於解決一個大麻煩,現在隻需要找到檔案室的鑰匙,然後等到晚上就好了。
圖南走到辦公桌前翻找起來,原本以為找鑰匙會有些費時,沒想到護士長將所有鑰匙都收在了一起,甚至還貼心地貼上了標簽。
她取下檔案室的鑰匙收好,輕出了一口氣。
易為春的死因,運氣好的話,也許今晚就能窺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