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南看到這條觸手,條件反射地瑟縮了一下,手中的動作慢了一瞬。
“你在想什麼,快一點!”護士長不滿地說道,“把東西給我。”
圖南急忙將手中的螺絲刀遞給她。
護士長接過螺絲刀,看了一眼型號,頓時不滿地說道,“這是八號!”
“對不起。”圖南急忙道歉,重新將正確的型號遞給了她。
“現在是考核,打起精神來。”護士長接過她重新遞過去的螺絲刀,揚起觸手朝著她的小腿抽了一下。
圖南在對方揚起觸手的時候已經徹底絕望了,沒想到預想中的黑暗卻並沒有到來,反而是小腿肚抽痛了一下。
雖然很痛,但還在她可以忍受的範圍。
竟然隻是抽了一下她的腿。
護士長完全可以用這個失誤借題發揮,卻隻是簡單抽了她一下,這說明她現在或許已經真的不想殺她了。
那麼問題就一定出現在之後。
手術結束之後,護士長隻問了她那一個問題。
——她現在和黛西的關係怎麼樣。
這個問題很簡單,圖南自認自己的回答也沒有什麼問題,為什麼護士長會在聽到她的回答之後驟然發難,非要取她性命呢。
除非她認為,她是在撒謊。
圖南在思考間隙,還時刻關注著手術的進度,看到病人鮮血溢出過多,急忙用紗布去按壓止血。
她當時回答:還是和以前一樣。
護士長為什麼會認為她在撒謊呢,她和黛西並沒有什麼交集,除了在宿舍樓下碰到那一次聊了幾句,幾乎沒有私下溝通過。
圖南忽然一怔。
她想到昨晚那件事。
宿舍的舍管來查寢,她不敢開門,用黛西的名頭嚇退了對方。
如果對方真的是護士長派來的,那麼這件事她就一定會知道。
如果昨天護士長並不是真的想要殺她,而是用這件事來試探她呢?
圖南眉頭緊鎖,試圖分析這種可能性。
護士長明明可以借口不給她入職證明,但還是將東西給了她,從這點來看,她一開始或許是沒有想過要置她於死地的。
她讓人來試探她,結果她反而搬出了護士長死對頭的名號。甚至在昨天下午,舍管還親眼看到她和黛西姿態親密地一起進了宿舍。
在彆人看來,很難相信她和黛西的關係不好。
這樣一想,護士長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也十分耐人尋味呢。
她已經認定了圖南是黛西那邊的人,但是又給了她最後一次機會,可惜她當時沒有明白過來。
想通這一點的圖南頓時信心大作,她隱隱有一種預感,這一次她不用再死了。
手術結束之後,護士長果然又看是不經意地問出了那個問題。
她的語氣很平淡,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圖南,像一隻盯住了獵物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