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得罪了黛西被她關進來的吧。”
在黑暗中有一個人可以和她說說話讓圖南覺得舒服了很多,忍不住多說了幾句:“你知道自己究竟在這裡待了多久嗎?”
“最開始的時候,我還會試圖去記憶自己究竟被困在了這裡多久,可是你知道,這真的很困難。”男人低沉緩慢地說道,“人在黑暗中的感知會失衡,我早就已經不記得自己究竟被困了多久了,或許一年,或許兩年,或許更久,誰知道呢。”
圖南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或許對方也並不需要她的安慰。
“你呢,”男人問道,“你也得罪你黛西?”
“不是。”圖南說道,“我得罪的是護士長。”
另一頭詭異地停頓了幾秒,而後語調有些古怪地問道:“護士長?你得罪了她?”
“也算不上是得罪。”圖南歎了口氣,“情況很複雜,原諒我不能向你透露更多。”
“沒關係,每個人都有些不能對彆人說的故事。”對方表示非常理解,“我隻是沒想到你竟然是因為護士長才進來的。”
圖南一下子品出一點不對勁的味道,她反問道:“聽你的語氣,你好像很了解護士長。”
他笑了一聲:“大概吧。在我看來,護士長隻會送兩種人進禁閉室。”
“哪兩種?”圖南追問道。
“一種是無可救藥的人,還有一種……”他停頓了一下,“是她看不明白的人。”
圖南自認自己還不算無可救藥。
“看不明白的人。”她低聲呢喃著這句話。
難道是因為護士長看不透她究竟是不是黛西身邊的人,所以才會把她送進禁閉室嗎?
可是這樣似乎也說不太過去。
她有些苦惱地抓了抓頭發。
“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圖南問隔壁的男人。
“我覺得你應該不是無可救藥的人,”男人慢悠悠地說道,“或許是她在你身上看到了某種可能,但是卻不能確定吧。”
她聽到男人這樣說,又想起護士長離開之前對她說的話,隱隱似乎明白過來。
護士長也許是在用這種方式篩選著什麼。
可是把人關進禁閉室就能達到她的目的嗎?
難道她撐過了二十四小時,就能說明她通過了護士長的考驗?這聽上去也太不靠譜了。
或許一切的答案,都要等到她從禁閉室出去之後才能得到解答。
圖南與隔壁的男人又閒聊了幾句,聽出對方的聲音逐漸變得勉強起來,想必是在強撐著與她對話。
想起對方的慘狀,她也不好意思再拉著對方和她聊天了。
兩人的對話就這樣暫時停了下來。
一旦少了一個人與她對話,時間仿佛又變得停滯起來,她受困於黑暗之中,無法正確感知到外界時間的流逝。
在她看來,她好像已經待了很久很久,可是沒有一個人可以告訴她二十四小時究竟過去了多久。
身體也早已變得僵硬,圖南趴在膝蓋上,大概是因為實在太累了,她竟然也漸漸地昏睡了過去。
時間一點點流逝,她是被鐵鏈拖地的聲音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