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靜一點,那個工作人員,我會派人去安撫,你——”
林書晚發出一聲冷笑,“這就是你們有錢人的處理方式嗎?發泄夠了就給一筆錢,覺得我們的尊嚴、性命,都可以用錢買到,是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剛才包廂中的場景,在林書晚的腦中循環不散。
柔弱無助的受害者在跪地求饒,林玉瑤像是惡魔一樣彎著誇張的唇角,無需克製的發泄脾氣。
而其他人如戴著麵具的觀眾,欣賞這場馴化奴隸的精彩表演。
她所接受的教育、生活的環境從不是這樣,強烈的反差讓她無法接受。
就像課本上教的一切知識,最後都化作泡影,你的努力全部白費,林書晚莫名覺得委屈。
她在傅硯辭麵前肆無忌憚的發泄不滿,將他視為敵人。
“不勞煩傅少爺掛心,我們這樣的人死不足惜,我和你們不是一路人,以後還是不要聯係的好!”
“林書晚,好好說話。”傅硯辭壓著怒氣,目光深沉陰冷。
“怎麼?要我跪下給你道歉嗎?還是讓一群人圍觀我的窘迫?讓你們發泄到開心為止?”
“你覺得我和他們是一樣的?”傅硯辭黑漆漆的眼眸緊緊盯著林書晚,情緒複雜,咬著牙質問。
林書晚冷著臉看向一邊,不願回答。
傅硯辭當她是默認。
他傅少爺何時受過這種氣?
什麼時候不是一堆人看他臉色行事?今天主動來找人,壓抑著自己的脾氣哄人,結果一直被遷怒。
“停車。”傅硯辭寒聲命令。
炫酷的阿斯丁馬頓立馬停下,司機一直在前麵緊張的開車。
林書晚以為對方終於忍不下去,要把她丟下車。
結果傅硯辭大力甩上車門,把她一個人留在車裡。
車廂一時陷入安靜,林書晚坐在車裡,表情不服,顯然今天的事情把她氣的不輕。
司機在前麵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開口。
“林小姐,你真的誤會傅總了。”
“傅總雖然看著麵冷,但和其他紈絝子弟不一樣,他身上沒有那些壞習慣,其實內心很柔軟。”
“當初我在工地受了工傷,負責人不管不顧,甚至拖欠工資,我一度覺得活不下去想要輕生。”
“是傅總幫了我,不僅出了醫藥費,幫我找回了工資,還給我了工作,我一個工地搬磚的人,居然能給海市太子爺開車,就連我兒子的大學費用都是傅總出的。”
司機五十左右的年紀,兩鬢斑白,但現在已經看不出生活的窘迫,眼裡有光,在回憶到當初時,眼角微微泛紅。
他態度誠懇,說的話也十分真心,“傅總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
林書晚默默聽著沒說話,不自覺的摳手指,咬了咬嘴唇,轉頭望向窗外。
傅硯辭背身站在江邊,濃重的夜色籠罩著他,那麼高大的背影此刻卻顯得有些落寞。
她剛才情緒上頭,有點太衝動了,說的話太傷人了。
的確不應該遷怒傅硯辭,他剛才又不在場,自己又不了解他,怎麼能平白無故給人扣一口黑鍋?
她這樣,不也是一種傷害嗎?
林書晚冷靜下來,內心愧疚心虛,抿了抿唇。
猶豫半晌,推開門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