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好意思的張鐵軍被趙有德這麼一說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恰逢此時的張鐵軍看到正準備扛木頭板子的趙寧寧立馬找到了話茬:“你們這是在乾什麼?”
“穀倉不是因為那兩場大雪給壓倒了嗎?”趙寧寧一撇頭看向不遠處的穀物堆:“過了年就要開春了,我這不是尋思好好收拾一下穀倉嘛,要不然等來年沒地方可以存放東西了。”
“那我幫你吧。”張鐵軍立馬開始脫外套。
“你還乾過木匠?”趙寧寧瞪大了雙眼,要是到木匠是一個精巧活兒,在村裡絕對是能夠抬得起頭來的存在。
“隻不過給人家幫過幾天忙,略懂而已。”張鐵軍上手從趙寧寧手中接過木材後隻是掂了掂隨後便解釋道:“這個木頭壞了。”
“壞了?”趙寧寧有些不信:“這是我剛從廢墟裡麵撿回來,這是裡麵的側柱,還八成新著呢。”
張鐵軍也沒解釋,隻是掄起一把砍柴斧朝著木材用力的劈砍了下去,哢嚓一聲,木材便一分為二。
“這種鬆木板子雖然不是合成板,不過在泡在水裡的時間太長了,而且當時為了趕工期,直接就給刨了。”張鐵軍指了指已經凍碎的樹乾道:“今年的兩場大雪,來的快退的也快,常言說得好,乾千年,濕千年,不乾不濕就三年。”
簡單闡述完的張鐵軍來到廢棄穀倉旁邊,隨後捏了一把木屑放在口鼻處聞了聞:“冷熱交替太明顯,木材內的水分含量太大,估摸著應該都受災了,不能再用了。”
“都不能用了?”趙寧寧驚訝道。
“嗯嗯。”張鐵軍打量了穀倉周圍一圈後說道:“穀倉的地基都垮了一半,咱們也要另起爐灶了。”
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內,張鐵軍像是一個地質專家一樣開始圍著趙家小屋開始轉悠起來,終於在離著趙家小屋周圍幾十米外的一處荒草堆中找到了目標。
“這裡,還有這裡,雖然雜草很多,不過這地下沒有巨石和枯樹根,又算是比較平穩,倒是挺適合建造房屋的。”張鐵軍眉頭緊縮道:“有筆和草紙嗎?”
都說專心致誌的男人最能引起女人注意力,此時趙寧寧心思也全部放在了張鐵軍的身上。
“有,我去拿。”趙寧寧立馬一路小跑回到了小木屋之中。
很快拿到紙筆的張鐵軍就給趙寧寧展示一下什麼叫做標準的圖上作業。
一座一室一廳的純木製穀倉小屋躍然於紙上。
“我的個老天爺!”趙寧寧大吃一驚道:“你還有這個手藝?這簡直比我們村裡那些木匠的繪畫水平還要高。”
“原來的時候跟著幾個木匠乾過雜工,也是在那個時候偷偷學出來的。”張鐵軍含糊不清地解釋道。
這句話也不算是完全虛假,作為特種部隊的王牌突擊手,在城市攻堅的時候需要用有限的炸藥來進行定點爆破,對此張鐵軍曾經多次培訓過土木建築行業的施工過程,按照這些人內部的話來說,最好的爆破手就是最好的建築師,隻有學會怎麼蓋才能知道怎麼拆除。
對於性格單純耿直的趙寧寧,張鐵軍的言語並沒有引起過多疑惑,相反,她更是一臉崇拜地對著張鐵軍說:“我真羨慕你,有這麼一個好腦子,好像做什麼事情都很會。”
“其實畫草圖還是很簡單的,有時間的話,我可以交給你。”張鐵軍看了看馬上就要落山的日頭:“今天來不及的,根據我的預算,這個工程量咱們兩個的話差不多需要三天左右。明天正月十五,預計正月十八能夠完工。”
“真的呀,那太好了。”趙寧寧一拍手:“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今年的糧食就不用犯愁了,鐵軍哥,要不...”
趙寧寧想說的話就像是魚刺一樣卡在嗓子眼,進退兩難。
張鐵軍呆滯的表情也算是推波助瀾,趙寧寧仿佛下了很大決心道:“要不然這幾天你就在我家休息吧,我來給你做飯。”
這句話放在二十一世紀平平無奇,可是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這句話就意味著一對男女有了一種特殊的身份關係。
“行。”張鐵軍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了:“正好我還有些事情想要谘詢一下趙爺爺。”
“那咱們今天就好好休息?”
“不了,反正還有些時間,幫我找一把鐵鍬,我來把周圍的地麵給鏟平。”張鐵軍一擼袖子,還算是健碩的肱二頭肌頓時吸引了趙寧寧的注意力。
關東山的土壤兩極分化很是嚴重,好一些的地方盛產黑土,那種極有營養的土壤可以讓種子獲得豐富的營養,可是一些山區確實不堪入目,不僅到處都是林場雪海,好不容易有一塊平整的土地,地下沒準還會有數不清的石頭塊兒。
三五十平米的地基,張鐵軍探查了足足半個多小時,直至天黑這才算是勉強探查完畢。
“鐵軍哥,累了吧。”
端著一個大茶壺的趙寧寧一臉心疼的看著這個和自己年歲相仿的大小夥子,連忙端上了一大盞溫和的白開水。
“歇歇兒吧,有什麼活兒咱們明天再乾。”趙寧寧擔心道:“晚上風大,彆再給你吹壞了,我熬了白菜,蒸了窩頭,一會兒咱們一起吃。”
親眼見著張鐵軍忙前忙後一下午的趙有德這才算是給了張鐵軍幾分好臉,其實張鐵軍心知肚明,趙有德是一直將自己當作孫女婿看的,一定是因為自己一直沒有和趙寧寧確定關係才有些生氣,畢竟趙有德和趙寧寧隔著一代人,如果不能親眼看著自己的這個孫女有了歸宿,就算是死了,也難以瞑目。
簡簡單單的熬白菜卻已經是趙家爺孫上得了台麵的“硬菜”了,簡單的豬油打底,蔥蒜熗鍋,半顆快要凍壞的大白菜,一點點鹽和糖提鮮和增味,一鍋野菜窩窩頭。
東西雖然簡單,可是經過趙寧寧一番烹飪後,味道卻是有了很大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