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隻有這一天,趙寧寧才算是和自己那些本鄉本土的村民見麵。
事出有因,對於彆人來說很簡單的一件事兒,對於趙寧寧卻是極其為難的。
重男輕女的時代,極其排斥外人的村落,沒有家人的庇護,所有的悲劇全部擠壓在了一起,全部承擔在了趙寧寧的肩膀上。
數百米的進村道路在趙寧寧麵前卻顯得格外漫長。
“那你收拾一下東西吧。”很明顯,今天趙寧寧的心情明顯也不太好。
“得嘞。”李國慶手腳麻利地從床上一路爬了起來。
經過這段時間兩人的交流,李國慶對於趙寧寧心中所想也算是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就算是自己表現得在殷勤,卻始終是不能引起麵前女孩兒的關注力。
男人的第六感,李國慶時常能夠聽到趙寧寧總是躲在房間裡麵咯咯地對著一張照片樂,可能那個照片上的男人對於趙寧寧來說才是她的真命天子吧。
對此李國慶趁著趙有德喝多的時候也旁敲側擊地打聽過,那個人也不過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獵戶,憑什麼能夠讓自己心中的美人如此在意。
很快,兩人便收拾好了著裝,趙寧寧則是挎上了一個小籃子,裡麵裝的是一些貢品和香火。
當趙寧寧和李國慶剛一進村,便聽到了村內一陣聒噪閒談碎語的聲音,大概也都是一些“醪糟女人”“喪門星”的辱罵話語。
按照李國慶的脾氣,自然是不會慣著這幫人,好幾次都想反駁,卻被趙寧寧給攔了下來。
“不要惹事,咱們就趕緊走,上完了香就沒事了,爺爺還在家等著咱們呢。”趙寧寧耷拉著腦袋輕聲說道。
“哼,那咱們就這麼任憑他們欺負?”李國慶很是生氣道。
和李國慶想的差不多,趙寧寧的退步並沒有換得平安,相反,隻有無窮無儘的得寸進尺和無儘謾罵。
這話越說越過分,李國慶甚至聽到了“狐狸精”這三個字。
是可忍孰不可忍,李國慶不由自主地捏住了拳頭。
李國慶欲言又止,還未等他開口,一旁的趙寧寧有些聽不下去了,小嘴一咧,淚珠子不要錢似的刷刷往下落。
“寧寧,你彆哭,有我呢,我去教訓他們。”李國慶捏住拳頭惡狠狠地說道。
越想越委屈的趙寧寧抽泣道:“這不是欺負人嘛?我又沒有礙著他們什麼事兒!”
“這幫渾蛋。”李國慶剛準備走上前去,卻被趙寧寧一把抓住:“算了吧,村裡的人正找不到借口清理外姓呢,你現在去那豈不是羊入虎口,讓他們借題發揮嘛!”
“清理就清理,我還真不信他們這幫人能夠一手遮天?”李國慶賭氣道。
“一旦咱們的身份在生產大隊之中被除名,那就也意味著咱們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了,甚至連介紹信都開不出來,所有的糧食票肉票,到了那個時候他們也就有理由給咱們全部停下來。”趙寧寧抽泣道:“最重要的是,到時候爺爺的名字也會被他們從族譜之上給抹除,到了那個時候,爺爺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肯定是傷心的。”
其實趙寧寧不說,李國慶也知道那個人是誰。
趙大強是村裡生產隊的隊長,也是村裡的大隊書記,還是趙氏一族的族長,在他們兩個腳底下的這個地方那可以說是土皇帝的存在。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想法已經在他心裡激蕩起伏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