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你要證據是吧，我給你。”張鐵軍打開身後背包露出了各式各樣的陶瓷罐子：“這些東西你都清楚吧，我們已經找人查抄了你家，你覺得你那些手底下的人能夠給你承擔多少風險？”
“我...”那正紅的言語越來越激動。
“怎麼？還死鴨子嘴硬？”張鐵軍提醒道：“你不會還以為你上邊的那個人能保得了你吧。”
這句話徹底擊碎了那正紅那本就搖搖欲墜的心理防線。
“你們竟然...”那正紅不可思議道。
甚至都沒有等那正紅說完，張鐵軍便果斷打斷道：“沒錯，現在就在你和我談話的時候，呂征已經去找他了，現在時間已經是固定的了，就看你們兩個誰能抓住機會了。”
“我說...我說...”那正紅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
與此同時，青龍縣公安局會議室內。
已經忙了整整一夜的趙勝利夾著筆記本打著哈切來到了會議室內。
“你來了，師傅。”
早就做好等待的呂征看著趙勝利輕喊了一聲。
“你來得可是夠早的，呂征。”趙勝利落座之後反問道：“今天不是開案情分析會嗎？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哦，我記錯時間了，所以早讓您來了一會兒。”呂征低著腦袋道。
“怎麼還能出這種錯誤呢？”趙勝利不由得埋怨了一句。
眼見呂征沒有回話，趙勝利則是繼續說道：“對了，這兩天我也沒怎麼看到你，你去乾啥了？”
“破案去了。”呂征回複道。
“有什麼進展了嗎？”趙勝利忽然一停，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
“恩，我們發現了一些線索，所以想和大家夥兒商量一下。”呂征道。
趙勝利抿了一口茶水：“今天的這個茶水有點釅了，行，趁著今天都有時間，你說說我聽聽，看看能不能給你幫上什麼忙？”
呂征想了一下，還是開口了：“其實我們一直懷疑，那正紅的上麵一直有人保護他。”
“那對於這個人你們有什麼猜測嗎？”
“其實我猜測應該是咱們公安局內部的人。”呂征像是下定了某一種決心道：“因為那正紅對於咱們內部的了解可以說是麵麵俱到。”
趙勝利在聽到這話後，半晌沒有反應。
“師傅，師傅？”呂征點醒趙勝利道。
“聽著呢。”趙勝利立馬抬起頭來，察覺到了剛才自己的態度有些失態後：“沒事，你說得挺好的，繼續說。”
呂征深吸一口氣：“師傅，咱們兩個在一起也很長一段時間了吧。”
“恩，從你來到這裡的時候開始算，有些日子了。”
“我一直很尊重您，對於您我也充滿了感激。”呂征深呼吸一下緊緊看向趙勝利。
突如其來的目光如炬，更是讓趙勝利如鯁在喉。
“你到底想說什麼？”
“其實您心裡清楚，有些事情是紙包不住火的，我之所以特意把您早點叫回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趙勝利的沉默，讓呂征也有了一絲怒火。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師傅，那正紅已經落網了，其餘人也馬上了，你就真的沒什麼想說的嗎？”呂征用力一拍桌子：“難道您就真的相信，這件事情您能夠置身事外嗎？”
“你都知道了？”
“如果我不知道的話，我肯定也不會找您來。”呂征道：“其實我原來的時候就懷疑過您，因為很多線索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是您暗中操作，您太讓我失望了！”
“你說得對，這些事情都是我搞出來的。”趙勝利道：“那正紅一開始找過我，那時候我負責刑事案件，而且這些年的屍體也很多，那正紅不知道從哪聽到了用活人內臟熬煮喝可以延年益壽，那時候他就找到了我，希望我能給他弄一些屍體，不過我拒絕了，但是前年，糧食供給不上來，家裡也是吃了上頓沒下頓，那正紅再次找到了我，用十幾斤棒子麵換了我一具餓死的屍體。”
呂征一邊聽一邊恨鐵不成鋼道：“師傅，你...”
“我知道這樣做不對，可是也沒辦法了。”趙勝利合上麵前的筆記本，用手揉搓了一下臉頰道：“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這個口子被撕開了，糧食越來越多，我的胃口同樣也是越來越大，終於到了現在...我愧疚啊。”
“你當然愧疚了。”呂征忽然有些接受不了道：“您怎麼能這麼乾？您是我的老師，是我的隊長，你為什麼要這麼乾？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所有人都吃不上飯，為什麼你就可以吃下這嗟來之食？從我進入公安局開始，我什麼都聽你的，可是！可是這件事情不一樣了，我現在是警員，你是嫌疑人！你老實地回答問題！”
“呂征，你彆這樣。”原本以威嚴和硬漢著稱的趙勝利忽然開始哽咽了起來：“你這是在朝著我心口上捅刀子！”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呂征猛地站起身來，一腳踹掉了身後的椅子：“你是我的第一個領導，多少道理，多少經驗，如何處理案子，如何做事，這些事情我哪一個不聽你的，你現在出了這種事情，讓我真的很失望。你那時候教導我當警察，要學會清者自白，怎麼到了你這裡就不認識了呢？！”
在兩人爭吵之際，會議室的大門忽然打開。
幾名督察走了進來，趙勝利不可思議地看向呂征。
呂征深吸一口氣：“師傅，有些事情您還是向督察說吧，不過我還是希望您能浪子回頭。”
趙勝利呼出了一大口濁氣，顫顫巍巍地伸出了手腕淡淡道：“下課。”
就在趙勝利準備離開的時候，呂征忽然一個回頭跪倒了地上。
趙勝利更是留下了兩行晶瑩淚水道：“好了，快起來吧，我宣布從現在開始，你出師了，以後的路，我可能就陪伴不了你了，該怎麼走，能走多遠，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我隻有一句話，千萬彆走我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