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火了?”有人迷迷糊糊地抬眼,而後驚得大叫起來,“著火了,快……快救火!”
所有人都被驚醒,有人受驚奔逃,有人上去救火,現場一片大亂。
兩側偏殿裡跑出不少人,跑在前麵的兩個,腳步飛快,動作極速的正是她前世的兩個妹妹,一個是同母所生的二妹妹,還有一個是繼母所生的三妹妹。
兩個人的臉上都能看到驚慌恐懼,卻獨獨沒有昏倒後的虛弱。
沈盈夏輕輕地嘖了一下,笑了,果然,跑跑才會更健康,扶著身側安環玉的手退到了外麵。
抬眼看了看自己瘦弱的手背,上麵俱是一道道暴起來的青筋,稍稍用力了一下,她這個身體就承受不住了,其實不隻是手背,全身上下舊傷堆著新傷,稍不如意便是關柴房,鞭打。
能活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
現在,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清貴人家,百年名聲,可都是一個個女子用鮮活的生命鑄就的。
平姨娘這是要她死,而且還是全方位不給她留一條活路的死。
不過她向來命硬,不是誰想拿就能拿走的。
抬眼看到一個小跑著讓人救火的中年男子,沈盈夏扶著全身顫抖的安環玉走了過去。
蓋棺定論,她的棺材板是蓋不住了……
右側有一處佛殿,離著這處辦喪事的佛殿並不遠,是在沈盈夏出事的小佛堂的右邊。
比不得辦喪事的佛殿,這裡其實也算是一個小佛堂。
裡麵布置的和靈堂完全不同,又透著幾分詭異,大紅色和墨黑色交替出現的布局,怎麼看都讓人覺得背心一寒。
正當中放著的居然是一具墨黑色的棺槨,上麵貼著的卻是一個大紅的喜字。
這是辦喜事還是辦喪事?
“郡王,左邊靈堂著火了。”一個圓臉的內侍快步走了進來,聲音略尖的稟報道。
棺槨裡傳出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禮部侍郎府上的姑娘動的手?”
這點時間足以查清楚沈盈夏的身份,禮部侍郎府上的二姑娘,庶出之女。
“是她,暗衛一直盯著,她點的火!”喜全道,把過程說了一遍。
暗衛看了個全場,整個過程可以說是絲滑無比,連暗衛看了都讚歎,這手段、這穩定的心態,試問還有誰?
真的是世家在後院嬌養出來的那種柔弱不堪的千金之女?
“倒是一個有意思的,沒想到滿口禮義道德的沈侍郎府上,生出這麼一個女兒!”
明明是瘦得幾乎不成人樣的小丫頭,卻能把簪子直指自己的喉嚨,他能感覺到那一刻這丫頭的狠辣、決然,還真的是想殺人滅口,眼都不帶眨一下。
若不是自己收得快,她絕對會給自己一簪子,一簪子見血的那一種!
“郡王若是覺得有意思,不如奴才把人……請過來?”
一個請字道儘所有,隱隱帶著一股子嗜血的氣息。
喜全當然不會誤會自家主子真的喜歡此女。
“暫時不用,倒是可以借她這一把火了,本王不想再陪著這群禿驢玩什麼衝喜的鬨劇,就一起燒了吧!”
虛蓋著的棺槨被推開,一身黑色狐裘的男子在棺槨中站了起來,斜靠在棺槨上的感覺,竟讓人覺得俊美乾淨,誰能想到這一位正是傳聞中神憎鬼厭的禮郡王肖玄宸,皇上的親侄子。
隨後狐裘解下,扔了出來。
“點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