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聽聲音,總算鬆了一口氣:“快出來呀?幾點了還睡?”
我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緊張的心才漸漸平靜下來,穿著校服,打開門驚呆了:正太的父親還在門邊趴著;夫人緊緊抓住他的肩,試圖抱起來......
牛振青痛苦不堪,“啊啊”叫,雙腿拖地,好像站不起來似的。
我站在門邊傻楞著;還以為夫人要問很多問題;可她心裡好像都明白了......
折騰半天拖不動,看我一眼喊:“快來幫幫忙呀!”
我考慮一下,彎腰抬著他的雙腿,費很大的勁,跟夫人一起抬進大屋,放在床邊趴著......
他痛得“啊啊”叫,拖著不聽使喚的雙腿......
難道斷了嗎?我又沒打他的腿,怎麼會這樣呢?
夫人不是醫生,對發生的情況一無所知,褲子上有很多凝固的血液,忍不住問:“用什麼打的?”
我隻好把昨天深夜發生的事告訴一遍,說:“如果總像這樣,誰也受不了!”
夫人又不傻,本來就偏向我,對牛振青很失望;從大衣櫃裡拿出他的衣服褲子......
將凝固的血液沾在打爛的肉皮上輕輕摘下來,有很厚的一層......
他痛得“啊啊”叫,連我也看不下去......
夫人看我一眼,用手指一指說:“找個盆,接點水,幫他擦一擦!”
看他這麼慘,也不想計較,用塑料盆去洗手間接水放在床前;由夫人幫他擦洗......
牛振青痛苦不堪,實在看不下去,我隻好站在門邊......
一會又要換水,這些都要我來做——用過的水紫紅,令人惡心......
如果有錢,應該送醫院治療;可夫人拿不出來,隻能硬撐著......
這是第十盆擦洗的水,夫人終於在流血的地方,墊了很多紙,換了一套黑色的休閒裝,抬到床上躺下,將血染的衣服褲子扔進垃圾桶,收拾一大堆,連我換下的一起裝進洗衣機,一會發出“嗚嗚”的電流聲......
“媽,家裡這棒槌用來乾什麼的?”我忍不住問。
“這不是我們家的棒槌,是你奶奶拿過來的,說是打老鼠用的;就扔在這裡了。”
“養隻貓不就完了嗎?”
“你奶奶嫌貓太臟,我也不喜歡。”
真是沒辦法,一家人各有各的想法。現在倒好;老鼠沒打著,倒成了打人的工具。
突然,手機唱出一支好聽的歌,夫人從大屋的手提挎包裡掏出看一眼,撥通對著耳朵,關死門,躲在大屋裡說悄悄話......
我很好奇,藏在門邊偷聽,聲音雖小,但隱隱約約能聽見。
“親愛的,幾點了?也該吃飯了,我的車在你家小區門外。”
夫人慌慌張張說:“還要洗衣服,不能等一等嗎?”
“親愛的,你可能忘了一件事,還要......”
聲音很小,仔細才能聽清,可是夫人卻說:“好,馬上下來。”通話掛斷。
我躡手躡腳,鑽進自己的小屋,假裝坐在床上......
夫人開門很響,還大聲喊:“正太,快!我們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