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子瀚忽然往外看了一眼,目光直刺天中一隻飛鳥,說:「那隻飛鳥已經跟了我們兩天了。」
陳傳放下杯子,淡定的說:「意料之中,」又看了前方一眼,「馬上就要過隧道了。」
聯邦中部有中央裂脊山脈,如皺起的裂痕將東西兩邊分隔開來,由於那裡地形複雜,所以火車則需要先折行向南,繞彎之後再是北上,當中會經過一條長達二十餘公裡的隧道。
歸子瀚眼神瞬間警惕警惕起來,隧道可是襲擊的好場所。
沒有兩分鐘,眼前驟然一黑,火車已然進入了隧道,火車那轟隆轟隆富有節奏的聲響一下放大了,雙耳似微微有些悶脹。
黑暗對兩個人的影響不大,他們依舊能夠清楚看到車內車外所有的東西。
但是如果有人在這裡發動攻擊是有可能的,一個格鬥家輕易就可以把隧道的某一段轟塌,設法將他們掩埋在其中。
歸子瀚全程警惕的看著。
陳傳卻表現的很淡定,他不認為對方會在這裡襲擊他們。以他們的速度和破壞力,足以在出現情況前突破出去,而且為了他們幾個人就破壞了一條溝通東西岸的重要通道,這完全是劃不來的事情。
不到半個小時,火車從隧道裡出來,明亮的光線一下又穿入車窗之中,將兩個人身影和神情都是照亮。
陳傳看了他一眼,說:「路上不會有什麼問題的,考驗在前麵。」
過了一會兒,歸子瀚忽然開口問:「為什麼不叫他們兩個?」
陳傳說:「很簡單,你的實力比他們更強。」
歸子瀚認真說:「我不會拖你後腿的。」
陳傳點了下頭,他看一眼車廂上的地圖路線圖,過了隧道後,就還有一天多路程了。
隻在這時,他忽然發現重天之上的精神渡輸恢複了一部分,這意味著他散出去的種子又少了一枚。
加上這個,在這段時間過來,他感覺到有五個放出去種子陸續消失了,前後時間不一,他感覺大多情況不是維持不住自我,而是因為外部環境的變化,還有可能遭遇一些莫名其妙的襲擊,種子如果抵抗不了,就會自我崩散。
這麼看起來,聯邦的環境當真是相當惡劣。
現在隻剩下兩個了,也不知道能支撐到什麼時候,如果都不成,那麼就要準備第二批了。
而與此同時,阿蘭塔瓦洲,這是聯邦北方最為地廣人稀的一個洲,洲內大多數人口都集中在中心城內,除此外,另外幾十萬人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廣闊平坦的高原之上。
此時一枚淡紫色的微粒,被曠野上的風吹拂著,飛入了一個破舊的小鎮之中。
這一座小鎮似乎很久沒人居住了,木結構的建築顯得十分破敗,剝落的油漆顯露出來灰褐色的木板,許多窗戶早已碎裂,隻留下空洞的窗框,小鎮酒館招牌上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門板半開半合,隨著風刮過發出咕嘎的聲響。
酒館的門廊上,幾把破舊的椅子倒在地上,一隻破損的酒桶倒落在地,裡麵填滿了風沙和乾枯的雜草。
這一枚紫色種子飛進來之後,伴隨著風,在長滿荒草的街道上時而快,時而疾的飄動著,似乎被卷到哪裡是哪裡,可在經過某一座兩層結構的民房時,忽然一頓,隨後朝看那裡麵落入了進去。
就在牆角的雜物堆上,躺著一具略顯殘破的人偶,看的出來這是原人公司的老舊型號,可能是因為主人缺乏後續維護的費用,所以最後被拋棄在了這裡。
紫色的種子圍繞著這具人偶轉了幾圈後,便緩緩往下飄落,從其眼部鑽入,
通過神經孔抵達了腦部,然後種子上那些裹繞在一起的異化組織向外分離。
其儲藏在內部的能量迅速釋放,刺激異化組織的快速生長,金色的異化組織的一絲絲攀延到這具人偶各個重要組織之上,將一些關鍵的破損部位進行填補和修複,同時激活裡麵的人工異化組織。
半響,那本來已經死寂的心臟跳動起來,本是凝固態的血液重新溶解,充溢全身上下。
片刻之後,這具人偶一下睜開了眼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