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永年一邊走,一邊回頭看了看。
大門口已經徹底亂了起來,不但衛兵們聚在一起,甚至還來了幾個白帽子的糾察。
剛剛讓他們進來的陳新民,正對著他們興奮的指指點點。
所有人都在朝著他們這裡看。
魏永年咽了一下口水:“剛剛,是不是不該報你的名字啊....我看好像要出事啊。”
林輝回頭看了一眼,也是一臉的尷尬:“走走走,趕緊去找老師長。”
兩人加快腳步,朝著師部的大門方向跑去。
但沒跑多遠,兩人的目光便落向了一旁的操場。
此刻,操場上站滿了兵,師部直屬偵察營,警衛連,汽車連,衛生連等等部隊,站成了一個個整齊的方陣。
旗台下,呂青鬆正麵對著眾人。
“在那邊!”林輝拉著魏永年,立馬朝著人群走去。
與此同時,呂青鬆站在旗台上,看著台下所有的兵,隨即又抬頭看了看飄揚的國旗。
這一刻,他的心裡充滿了眷戀和不舍。
他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衝著眾人說道:“謝謝大家能在我軍旅生涯最後一天來送我。”
呂青鬆淡淡的說道:“原本我隻想靜靜的走,但大家硬是要送我......”
他苦笑:“從穿上軍裝,走進部隊的那一天,我就在咱們師。從排長到副連長,到連長,又到副營長,營長,副團長,團長,一直到師長,我從來沒離開過這兒。”
“就連很多節日,我也是在這兒度過的。我迎來了一批又一批兵,又送走了一批又一批人。如今.....到我了。”
下方所有兵的臉上都充滿了不舍,不少老兵和軍官的眼睛已經通紅。
呂青鬆一直在這裡當兵,他們又何嘗不是呢?
從他們到這支部隊開始,呂青鬆就一直陪伴著他們。
在他們最辛苦的時候,給過他們關心。
在他們想家的時候,給過他們安慰。
在他們得到榮譽的時候,和他們一起高興。
在他們難過的時候,替他們開解心扉。
呂青鬆就像自家的老大哥一樣親切,又像一個父親一樣嚴厲。
如今,這個大哥和父親就要離開了,所有人的內心都充滿了不舍。
尤其是那些老兵們,心莫名的痛著。
“不過,大家也不要難過。”呂青鬆深吸一口氣,臉上浮起了笑容:“我每一年都跟離開的兵們說,天涯海闊,離開部隊自有你們翱翔的一片天地。”
“對於我,也是一樣,我乾了這麼多年,把青春都奉獻給了部隊。現在年紀大了,該讓我這把老骨頭好好安享晚年,也該好好陪伴我的家人了。”
呂青鬆笑著道:“不怕你們笑話,我兒子都過二十歲了,我還從來沒陪他過過一個生日,也從來沒參加過一次他的家長會。”
“我的老婆付出了那麼多,我從來沒有給過她作為一個丈夫的幫助,我錯過了太多太多.....”
“現在,我要去彌補了,你們應該為我高興,都他娘的彆難過了!”
可他越是這麼說,下麵的人就越是難過。
不少女兵已經稀裡嘩啦的哭了起來,也有不少老兵淚流滿麵。
參謀長走上來拍了拍呂青鬆,呂青鬆衝他點點頭,隨即大聲說道:“能有你們送我離開,我呂青鬆就沒什麼遺憾了。”
“不管我走到哪兒,這裡依然是我的家。你們都給我好好的,打起精神來,彆把我的家給糟蹋了。”
他笑著說道:“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要是誰乾的不好,把我的家變得一塌糊塗,我可跟你們沒完!”
“行了。”呂青鬆看著難過至極的眾人,大聲說道:“全都不要難過了,全.......”
“師長。”副師長突然捅了他一下。
“怎麼了?”黃友文詫異的看向他。
“快看,快看,那....那是誰?”副師長激動的指著人群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