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高大殺神愣了三秒鐘的是,女帝竟然穿著江凡的衣服,兩人分明是合穿一套內外衣。而且逍遙王是被陛下給抱著的。
江凡如今目力極佳,高起那眼神讓他有種做賊被抓現行的感覺。
車輦內,兩人換好衣服,女帝召見了高起。
高起神色早就恢複平靜,對於女帝的吩咐隻是簡單的應下,不問緣由。
江凡倒是有點喜歡這一家子的作風了,執行力超強,又沒那麼多問題,好員工啊。
女帝隻是簡單吩咐兩句,就和江凡悄然離去。
放下亂七八糟心思的江凡就顯得頗為興奮。
“娘子,咱倆這算是度蜜月?”
女帝身穿一套簡單的白色布衣,就好像當初在青峰峽的時候。
這是二人在某個小鎮子逛街買的,一人一套,還有兩串糖葫蘆。
女帝坐在船頭正吃到一半,聽到他說話不由愣了下:“什麼蜜月?”
江凡興奮道:“我們老家,新人婚禮過後要出去一個心儀的地方遊玩個把月,俗稱度蜜月。”
“咱們不是婚禮。”
“但一樣甜蜜蜜啊。”江公子不以為然,咧著大嘴笑的很開心。
女帝不屑他那傻樣,繼續吃糖葫蘆。
搖槳的老漢樂嗬嗬瞅著二人:“小夫妻吧。”完整內容
江凡一骨碌爬起來,向著老漢挑起大拇指:“哎呦,老人家,眼光毒辣。”
老漢道:“誰看不出來,新婚燕爾嘛,你儂我儂的,老漢當年剛娶婆姨的時候,也一樣。”
老頭子說著,露出懷念的神色。
江凡一本正經道:“船家,看你這模樣,年輕時候也是個英俊瀟灑的翩翩公子嘛。”
老漢哈哈一笑:“翩翩公子哪稱得上,但十裡八村打漁郎,論起長相來,老漢都排的上號。”
江凡也開懷大笑:“那會兒稀罕你的小娘子肯定不少。”
老漢頗為自得道:“不消說,提起我白麵漁郎,哪個不知哪個不曉,不是跟你吹,十裡八村雲英未嫁的小娘子可勁兒挑。”
江凡讚道:“厲害,想必最好看那個也讓你撈到手了吧。”
老漢得意洋洋:“那是自然,有名的巧手俏娘子呢。家住另外一個村子,經常在江邊漿洗,我臉皮厚,可隻要看見她在,我大老遠就唱漁歌給她,每次她都羞紅臉跑掉。後來呀,到底是嫁給我嘍,這一晃,就四十年過去啦,土埋到脖頸嘍……”
江凡道:“哎!不能這麼說,老人家如今也是風采不減當年,想必尊夫人也容顏不老。”
老漢歎口氣:“她呀,早沒啦。”
江凡愣了下,女帝也微微一停。
“對不住,對不住,小子冒犯了。”
老漢嗬嗬笑道:“哪有啥冒犯的,人都有生老病死,我那婆姨跟老漢相伴三十多年,我打漁,她織網,風風雨雨都走過,人老了,到歲數了,該走就走啦,過些年,待孫兒長大,老漢我也該去陪她嘍。”
“您老……不傷心?”
老漢悠悠道:“剛走那幾年呐,傷心的很,也後悔呀,為啥沒多陪陪她,待她更好點……後來呀慢慢就看開嘍,人都有這一天,她走的時候說,這輩子跟了我心滿意足,下輩子呀,讓我記得找她,她還是頭戴小黃花的那個……”
江凡點點頭:“老人家豁達。”
老漢含笑看著二人:“年輕人,多珍惜好時光,這人呐,在一起的時候不覺得有啥,一旦沒了,就真沒嘍。”
老漢說著,唱起了漁歌,“哥哥勤快又結實呦……十八妹妹一朵花……問聲那個妹妹呦……可願入我打漁的家……”
空曠的滄瀾江上,漁歌悠悠,江凡看著江水淼淼,看著雲卷雲舒,喃喃自語。
“江山不老,人世更迭,這一生,何其短暫……”
女帝手中的糖葫蘆隻剩下一顆,不知為何遲遲沒有吃下去。
江凡笑了笑,將自己手中的半串遞給她:“便陪你看看這萬裡江山吧。”
女帝接過來,忽然道:“你也會唱曲兒,唱一首。”
於是,漁歌剛剛結束,江麵上又傳來少年郎的聲音:“……人生短短幾個秋啊,不醉不罷休,愁情煩事彆放心頭……”
——
薑琪是懵的,看到站在麵前的年輕男女,整個人都傻了。
這不是白姑娘嗎?
不,是大秦女帝。
如今,她早就知道當初自己在追殺的是什麼人,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差點當場崩潰。
後來好在總算想明白,自己投靠了逍遙王,而他倆……傳說是那個……
懸到嗓子眼的心總算略微放了下去。
但無論如何沒想到,能再度見到女帝,而且是在江心島上。
太突然了,沒有任何通知,沒有任何準備,女帝突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