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馬縣，濃霧繚繞的山林間。
葉更一將那份從東都水族館醫務室內拿來的CT片遞給怪醫。
自己則來到房間中那台便攜式腦部掃描儀前，伸手在控製麵板上操作了幾下，調整著實時掃描出來的腦部圖像。
“遙一先生，您看她的大腦構造，果然與眾不同，就是這裡……”
怪醫將CT片舉到LED觀片燈前，手指輕輕點在那塊異常區域上，語氣中充滿了驚歎，“居然是一片與生俱來的特殊區域，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嗯……”
葉更一點點頭，並沒有因為自己知道這件事而打斷對方的發言。
“噢，還有您看這個……”
怪醫興奮地繼續說道，就見他一邊指著CT片，一邊又拿起手邊的檢查報告，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她這片區域的神經元分布也與常人截然不同。從神經傳導的線路來看，似乎就是您之前提到的那種‘過目不忘’的能力所在。”
“……”
葉更一等了片刻，確定對方沒有什麼實際性的補充後，問道：
“那麼，找到她失憶的具體原因了嗎？”
“有些發現，但目前隻是我的猜測。”
涉及自己擅長的領域，怪醫還是相當的嚴謹：
“我認為她失憶的原因，應該與您喂她服下的那款藥物有關。”
“……”
葉更一聞言，再次仔細對比了兩張CT片的成像。
儘管庫拉索在服下APTX4869後，身體外貌發生了顯著變化，變成了那種半Q版的“大頭小孩兒”外觀，但相較於成年人的腦CT而言，兩者間的大小差異還是挺一目了然的。
因此除了這個顯著的變化外，葉更一並沒有從CT上發現其他異常。
注意到怪醫也在停下來看自己。
葉更一猜出了對方的心思，直接說道：
“嗯，那款可以返老還童的藥物，實際案例的確不是隻有她一個人。但據我所知……其餘人，均沒有失憶的症狀。你的依據是什麼？”
“就是她大腦的特殊結構導致的。”
怪醫整理了一下思路，語速稍快地解釋道：
“如果是普通人服下這藥物，基於海馬體儲存記憶的原理，新陳代謝快的孩子在生長發育期，身體組織細胞增殖和修複速度優於成年人，不僅不會影響原本記憶，還可能因能量充沛而更具活力。但是她因為腦內存在一塊特殊的區域，直接乾擾了記憶存儲機製，現在的她，就像，嗯……就像……”
“數據被格式化？”葉更一還算形象地舉了一個例子。
“對！”
怪醫眼睛一亮，但片刻後還是搖了搖頭，“也不全是，畢竟大腦可比那些電子產品精密多了……”
所以，她才能在失去記憶的情況下，沒有完全遺忘關於槍械和殺人的技能……
葉更一想了想，問道：
“那根據你的經驗，如果我有能力讓她複原，記憶有可能恢複嗎？”
“目前來看，難度很高……”
怪醫單手托著下巴沉吟了片刻：
“即便讓她恢複成原本的樣子，重新啟動這片大腦區域，但這個過程也並非是還原，而是讓細胞繼續經曆一次程序性死亡和再生，呃……我個人認為，以她非常人的腦結構，直接恢複記憶的可能性很低，大概率會導致她腦部神經紊亂，使狀況變得更糟。”
“懂了。”葉更一微微頷首，“也就是說穩妥些的方法是……”
怪醫接話道：“沒錯，就是給她時間，讓大腦自行修複整合，在這個過程中複刻一些她曾經經曆過的事情，說不定記憶就慢慢回來了，而且不會對她造成額外的傷害。”
複刻曾經經曆過的事情？
這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卻並不簡單。畢竟自己對庫拉索的過去所知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