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自傳上麵的描述。
午時育種師曾給過板倉良三建議和方法,讓板倉園長死後化為惡靈,還能繼續威懾甚至奴役被他殘害的受害者亡魂。
而神穀川繪製了鮮血儀式陣以後,板倉良三和潛藏在樂園各處的受害者亡靈都開始蘇醒。
其中除去實力較強,且被提前策反的鴉夫人、盒中女、兔子先生以外,餘下的受害者亡魂全都是極度暴戾混亂的狀態。
他們屈服在這間樂園現任主人的威壓之下,站在神穀一行人的對立麵。
所以,還能等正式看見板倉良三本人,一場意料之外的大型混戰就要開打了。
出現在樂園各處的鬼影,數量不下兩百,朝巨大的摩天輪處彙集過來,看起來四下裡都是一片人影幢幢。
敵人的數量很多,其中實力較強的,有三個因為有異訪的傾向,被《怪談物語》直接點了名。
分彆是板倉誠一郎、鈍人、白無垢。
f級的板倉誠一郎在【板倉的隨筆自傳一)】中有被提及到。
理論上,他也應該是可以通過自傳殘篇賦予清醒意識,嘗試邀為同道的對象。
不過,眼下大型混戰一觸即發,神穀川是不可能有時間和精力去分心臨陣策反他的。
剩下的鈍人和白無垢,在板倉的自傳裡麵完全沒有提到過。
估計是無法策反的對象。
其中的鈍人,怪談評級為d級。
通過敵人氣息強弱判斷,神穀估計所謂的“鈍人”,指的應該是左側道路跑動最快的一個怪談。
是一個人形的灰色怪談,很高大,沒有麵部特征。
鈍人的手臂極長,跑動的時候可以自由延伸很遠抓地。奔跑的速度雖快,但姿態很不穩定,動作也很不自然。
至於名為白無垢的怪談。
外形上來看,是一個穿著日本傳統婚服的年輕女子。
而日本的傳統花嫁婚服,就叫做“白無垢”禮服。是一身全白的和服,並且配有白色的棉帽。
在日本,葬禮時會為死者穿上白色衣物,祈禱靈魂不致迷失彷徨。
白色原本即屬吊唁之色。
而新娘之所以穿著白無垢,是帶有“切莫出而又返”的祈願。意指新娘穿白嫁入夫家,需要至死方休,未來也隻能穿白離開夫家。
此外,白無垢搭配的白色棉帽“角隱”也有特彆意義。
過去據信女性的長發附有靈體,且恐“女子因嫉妒發狂,頭上長角成鬼”,所以刻意以白色棉帽遮蔽以祈驅邪避凶。
總之,日本的白無垢禮服並不是真的像名字那樣無垢。
它的純白下頭包裹著舊時代社會複雜的人性恐懼、糾纏的社會權力與失衡的性彆關係。看似是一層潔白的紗布,它遮蔽但不糾正,也不進行治愈。
而那個名為白無垢的女鬼,不知道生前經曆了什麼,反正死後化為怪談的評級是c級。
是目前可見的敵方勢力裡麵,除暫未出場的板倉良三以外,最強的一個。
……
戰場之上。
神穀川先是溝通座敷童子。
讓她給掛了長達一個半小時的鴻運buff。
這場boss光前期刷出來的怪物就是在太多,浪潮一樣湧過來。
神穀不清楚這場站會打過久,乾脆好運直接就掛久一點。
叮鈴——
金球鈴鐺撞響過後,神穀川的身上紅氣升騰。
【雷霆交織的硬幣】已經被拋擲起來。
上麵幽藍的電弧躍動不止,下一個瞬間,便激發出厚重的白紫電流,潮湧一般地朝外奔騰出來。
將前方一片範圍之內的怪談,全都席卷吞沒。
拋出硬幣的同時,神穀架起了一文字。
明亮華美的刀身輕輕顫抖,發出嗡鳴。
“阿。”
吸氣,舉刀。
神穀川用阿吽之息調節呼吸,牽扯渾身的肌肉,他的視線仿佛進入了子彈時間。
周圍的一切畫麵都在超慢倍速的播放。
天地之間,一條條軟塌塌的“時間蠶絲”,正似有若無地搭在所有的敵方單位身上。
“吽。”
吐氣。
神穀川行動起來,揮出蠶絲打,如同一隻矯捷的獵豹一般突出,砍出一道靛青色的鋒銳刀光。
刀光所過之處,好幾隻敵對怪談肢體分離,當即就化成了黑煙,變成了魂晶入賬。
神穀開打的時候,他的兩隻式神當然也沒有閒著。
般若還是采取以往的戰鬥思路。
她在臉上戴上了更為強力的“妒麵具”,化身成為巨大的瘦長白色鬼影。自始至終都圍繞在自家陰陽師的身邊,隨時支援守護。
至於瑪麗小姐。
一般打架的時候,尤其是這種敵對單位數量非常多的時候,她基本上撒手就沒,非常容易上頭。
“瑪麗,在你背後。”
此刻的電話惡靈已經利用[危險遊戲]的能力,拖著砍刀直接閃現位移進了敵方的後排。
她的身邊,紅色的霧氣沸騰亂撞。
一隻被發絲束縛著的折紙鳥,撲騰著翅膀飛舞,稚嫩又空靈詭異的《籠中鳥》童謠,正從紙鳥身上傳出來。
紅霧之中,爬出九個矮小的模糊紅靈來。
瑪麗揮動砍刀,厚重又血腥的刀刃砍砸下來,敵人的殘肢碎塊亂飛,血液霎時浸染了她紅黑的洋裙裙擺。
電話惡靈本身就有c級,身邊紅霧湧動著,在敵對怪談堆裡左突右衝,如入無人之境。
再加上,還有折紙鳥控製著九個共享一部分瑪麗能力的紅靈,協同作戰。
那場麵,當真是狼入羊群。
……
敵對的怪談中。
最強的白無垢女鬼,憑借著本能察覺到了衝進後排裡的瑪麗小姐,存在巨大威脅。
純白的亡靈花嫁微微飄蕩著,腳步輕快旋轉,朝著後側移動。
得先配合己方其他的怪談,先把那個紅黑洋裙的真人洋娃娃拿下才行。
那個惡靈實在太過活躍,太過危險了。
但白無垢才剛走出七八米,一個厚重的黃銅八音盒便擋在了她的麵前。
盒子上的把手旋轉,流淌出歡快的音符,形成一首圓舞曲。
“嗬……”
金屬撞響的曲調中,夾雜著痛苦的呻吟聲。
一個穿破損芭蕾舞裙的女人,滿身的血汙,從盒子中扭曲著爬了出來。
“痛……好痛……”
盒中女一邊呻吟,一邊用極快的速度,四肢並用爬行到了白無垢的腳邊,拉扯住了後者的白皙腳踝。
“你也感受一下吧?我的痛苦……”
哐。
黃銅的金屬盒子劇烈震動起來。
白色的芭蕾舞裙和同樣為白色的無垢禮服,當即撕扯起來。
雙方下手都血腥無比,白色的布料混著血液肉糜飛濺飛揚,難分彼此……
……
如同喪屍一般呆滯木訥的板倉誠一郎擠在怪談堆中,向前行進。
但忽然,他的頭頂響起了烏鴉啼叫聲。
一抬頭,隻看見密密麻麻的烏鴉正聚集在上空。鴉群之中,還有一個人影在飛行盤旋,被其餘烏鴉簇擁著。
那是個手臂上覆蓋著整齊羽毛的女人。
d級的鴉夫人。